國家機密(11)_鄧原

十一

　　古主任點頭道：「是啊，這是一起典型的殺人滅口！」

　　老洪沉思片刻，轉頭問我：「你覺得呢？」

　　「我同意！他是被殺的！」我一口氣說著，「而且，張銓的被殺證明了兩個問題，第一，他是確有問題！第二，他不是無面人，因為他被無面人殺了。」

　　老洪臉一沉，說：「我們手上最重要的一條線索斷了！」

　　「這未必是壞事！」我對老洪說，「無面人出手越多，破綻也就越多，本來我們手中沒有多少張牌，張銓的死讓我們又多了些排查的方向！」

　　見老洪連連點頭，我繼續說：「以往間諜網路之間都是單線聯繫，想捕捉到大魚實在很困難，而這一次，情況緊急，不排除無面人就是兇手。」

　　老洪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後又問古主任：「還有其他線索嗎？」

　　「我們還發現了這個。」古主任用手往餐桌上一指。我們放眼看過去，只見那裡擺著一個果籃，裡邊有幾個蘋果。老洪眼睛一亮，說：「像是送禮的果籃。」

　　古主任說：「張銓從小長在蘋果之鄉，愛吃蘋果在八所是有名的，所以平時也經常有人送！」

　　我走過去，把手裡的照片跟果籃裡的蘋果對照著，說：「外表挺像，張銓吃的蘋果應該就是從這個果籃裡拿的。」

　　古主任點頭道：「我們也這樣認為，等你們看完後，這籃蘋果和一些現場重要的證物都要送刑偵局技術檢驗中心做進一步的檢測。」

　　老洪說：「查這個果籃的來歷！」

　　古主任說：「知道你們人手緊張，我們的人已經在全力追查了！」

　　老洪果斷地對我說：「把小曹他們也派過去，加大追查的力度！」

　　我點點頭，走到外邊，對小曹他們佈置完畢後，又和老洪一起在室內搜尋可疑的蛛絲馬跡。我走進廚房，四處查看，看見廚房有個後門，便走過去拉開後門。只見後門的外板上掛了一塊小白板，上面寫有送牛奶員的記錄和有人來訪時的留言雜事，白板上還有幾隻小磁貼，其中一隻蘋果形狀的磁貼掉在地上。我彎腰撿起來，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任何疑點，又放回到白板上。

　　這會兒，我已經走到屋子的外邊。突然，我的視線被不遠處的小路邊的一堆垃圾吸引了，忙跑過去，只見垃圾堆裡有三個吃剩的蘋果核。我心中一喜，正要仔細查看，這時候，古主任低沉的聲音從廚房裡傳了出來：「林科！有消息了！」

　　我趕緊奔回屋內，只見小曹正對老洪和古主任興奮地說：「找到了幾個目擊者，說是今天親眼看到了，是所裡的工程師李玉，在八所附近的農貿市場買的蘋果，裝了一個果籃，送給了張銓！」

　　老洪急切地問：「什麼時候送的？」

　　「傍晚六點半到七點之間。」

　　老洪命令道：「立即拘傳這個李玉！秘密送到我的臨時指揮點！」

　　「是！」小曹飛快地跑了出去。

　　我也坐上老洪的車，和他一起往臨時指揮點趕去。車內，老洪正在手提電腦上查看李工程師的資料，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個李玉，是張銓的老朋友，平時和張銓來往密切。」突然，我的手機響了，是小曹的來電。小曹在電話裡彙報：在拘傳的時候，李玉嚇得突然中風暈倒，已被送到市第二醫院搶救。老洪當機立斷，命令司機掉頭，趕往市第二醫院。

　　醫院急救室門外，我和小曹等人看到老洪和一名專家走了出來，忙迎上去。老洪問：「劉書記，這個病人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已經盡力了，並請了全市最好的專家，但是病人的情況很不穩定，還沒脫離危險，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回答你的問題。」

　　「劉書記，我可能不講道理了，你必須儘快讓這個病人脫離危險。」

　　「我們盡力吧，如果情況好的話，再過七八個小時你來看一看。」

　　「不，我在這兒等著。」

　　劉書記無奈地搖搖頭，又匆忙進去了。

　　我和老洪坐在急救室門外的一張長凳上，陷入沉思。良久，老洪打破了沉默：「李工程師的材料我看過了，你覺得他會是無面人嗎？一個間諜，在自己發送這麼重要的情報之前會這麼輕易地死掉嗎？」老洪停了一會兒，繼續說：「我告訴你，你別指望在這個人身上得到任何線索，我們也沒有這個時間去等他，他很可能是被利用的，你必須現在馬上去找到新的線索。懂嗎？」

　　老洪的話提醒了我，我突然想起那堆垃圾中三個吃剩的蘋果核，一邊往外走，一邊沖小曹喊：「快，馬上跟我走。」

　　小曹有點蒙，「去哪兒？」

　　「到現場！」我頭也不回地喊著。

　　2

　　張銓家廚房門外的小路上，幾隻手電筒劃破了黑暗。我邊走邊對小曹說：「這座樓除了張銓之外沒有別的住戶，張銓的廚房裡沒有看見垃圾桶，門外這堆垃圾肯定是張銓圖方便扔的，讓所裡掃地的清潔工白天去掃……咱們再仔細看看，沒准能發現什麼。」

　　說著，我們來到放垃圾的那個地方站定，用電筒仔細照著，不禁大吃一驚。

　　那堆垃圾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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