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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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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之爭 早上,瀚海市通往農場的公路上,高占斌神色莊重地坐在小車裡,耳邊響著鐘匡民在辦公室對他說的話:"怎麼你也得把鐘槐給我弄到你們邊境農場去!這也是政治任務!" 到了團部,郭文雲說:"你們什麼時候動身?"高占斌說:"就這個星期吧。這兩天我就要把鐘槐帶走。" 郭文雲說:"鐘匡民非要讓你把鐘槐帶到邊境農場去是什麼意思?"高占斌說:"我哪裡知道,大概跟你有關吧?"郭文雲說:"鐘匡民這麼幹是什麼意思?我郭文雲就這麼可憐?要他鐘匡民這麼幫忙?"高占斌說:"鐘副師長也是出於好心。當然了不光是這個意思,他也想讓兒子到邊境農場去好好鍛煉鍛煉。而且建邊境農場的事,師黨委讓他分管。他讓兒子去,那也是一種姿態麼。鐘副師長讓你親自通知鐘槐,也同月季大姐好好談一談,讓月季大姐不要有抵觸情緒。"郭文雲說:"老高,這事我去談合適嗎?"高占斌說:"你是這個團場的政委,做好思想工作就是你的本分,為啥不合適?"郭文雲說:"那就你去通知。你同月季大姐談。老高,就算你幫我一個忙吧。" 高占斌找到鐘槐,說:"鐘槐,我也不瞞你,是你爹要你去的。你要知道,目前邊境的形勢有點緊張,在邊境上建農場,是為了鞏固國防的需要。因此要派一批身體好,覺悟高,守紀律的人去。你爹讓你去,也是想讓你在那兒得到更好的鍛煉。" 鐘槐說:"高叔,你不用說了,我知道我爹是啥意思,但我會跟你去!啥時候走?"高占斌說:"你在家休息上兩天,然後收拾收拾,最好是大後天趕到師招待所集合。" 送走鐘槐,高占斌趕到了劉月季辦公室。 高占斌說:"月季大姐,情況我已經跟你講明瞭,鐘副師長也是想讓兒子能得到更好的鍛煉。"劉月季生氣地說:"高協理員,你把話說完啦?"高占斌說:"說完了。"劉月季說:"那你先回吧。"高占斌說:"鐘槐呢?"劉月季說:"你們什麼時候出發?"高占斌說:"就這個星期吧。"劉月季:"那出發前的一天,我一定把鐘槐給你送去。耽誤不了事的。" 兩天后。鐘槐正在給毛驢套車。劉月季走過來。鐘槐說:"娘,再讓我幫你拉趟水吧。"劉月季說:"水讓張班長去拉吧。娘要跟你一起去師部。"鐘槐說:"娘,你去師部幹嗎?"劉月季說:"我和你一起找你爹去!"鐘槐說:"找他幹嗎?他不就是想把我同劉玉蘭分開嗎?沒有的事,我心虛什麼!我跟高叔去就是了。"劉月季說:"去當然要去!但話也要說清楚!你不能不明不白地背著個罪名走!" 夜裡,劉月季領著鐘槐走進鐘匡民的家。鐘槐是第一次到這個家,有些好奇地觀察了一下。鐘匡民一家剛吃好晚飯。邢阿姨正在收拾飯桌。 孟葦婷說:"月季大姐,你們還沒吃晚飯吧?"劉月季說:"我們吃過了。葦婷妹妹,你領著鐘桃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同鐘匡民說。" 鐘匡民說:"月季,你是不是領著鐘槐來興師問罪的?"劉月季說:"興師問罪扯不上,只是想把事情同你擺擺明白。去邊境建農場,都是自己主動報名,組織審查批准的。你為啥不跟我和鐘槐商量一下,就這麼決定了?"鐘匡民說:"但也有一部分骨幹,是由組織決定的。"劉月季說:"那首先由團裡往上報。可團裡就沒報鐘槐!"鐘匡民說:"我是負責這件事的副師長,我有權可以定!"劉月季說:"你為啥一定要定鐘槐?"鐘匡民說:"因為我是他爹!"劉月季說:"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沒資格定!"鐘匡民說:"為啥?"劉月季說:"你是他爹。但你盡過一天爹的責任沒有?"鐘匡民緩和語氣說:"月季,我現在就在盡爹的責任。我要讓他學好,要讓他去接受鍛煉。"劉月季說:"鐘匡民,直接把話說白好不好?"鐘匡民說:"怎麼說白?"劉月季說:"你不說,我來說。你認為郭文雲與劉玉蘭的事沒成,是鐘槐的責任。所以你要把鐘槐同劉玉蘭分開。"鐘匡民說:"對,有這層意思。"鐘槐說:"你在冤枉我。這件事我一點錯也沒有!"劉月季按住鐘槐說:"鐘槐,你不說,讓娘說。鐘匡民,你說鐘槐有責任,那他的責任在什麼地方?"鐘匡民說:"據我所知,那個叫劉玉蘭的姑娘在老家把這事答應得好好的,可一到這兒來就變卦了,看上你鐘槐了,你鐘槐能說一點責任都沒有?" 劉月季說:"鐘匡民,我告訴你。那姑娘是在老家一口答應郭文雲這件事的,那是因為她父母逼著她嫁給一個五十幾歲的村長。她是為了擺脫這樁婚姻,能趕快離開老家才答應下來的。來到這兒後,她是想跟郭文雲辦結婚的。但她覺得跟郭文雲過那種沒有感情的日子,她感到害怕。而那時,她看上了鐘槐,她變卦了。照我說,姑娘沒有錯。就像你要離開我沒錯一樣,因為沒感情的生活,扯得雙方都痛苦!郭文雲也沒有錯,他也很痛苦,我也很同情他,鐘槐更沒有錯!別人看上他了,怎麼會是他的錯!" 鐘匡民無語,臉有些灰。 劉月季說:"讓鐘槐到邊境農場去作貢獻,去鍛煉,我不反對,我還要鼓勵他去。但讓他戴罪去充軍,我不願意!所以我要帶鐘槐來,一定要把這事跟你擺清楚!你是他爹,這沒錯。為了讓鐘槐叫你聲爹,我費了多大的勁。他叫你了。但你這個爹也得像個真正的爹那樣對待他,像我這個娘待他一樣!"鐘槐說:"娘。"劉月季說:"鐘槐,咱們走。咱們去師招待所報到去!"鐘槐喊:"爹,我去邊境農場,不會給你丟臉的,但你不能冤枉我!" 劉月季與鐘槐走後,鐘匡民一下跌坐在椅子上,滿臉愧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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