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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總樓主大會(4)


  「當然不一樣!」敖少廣大步站出來,「各位,你們都知道敖家前段時間買過二十支長槍,可是,我們子軒媳婦身上所中的子彈,只有手槍才能用的。」

  此言一出,臺上一片譁然,孔一白臉上的肌肉一個勁地痙攣,狂叫道:「不可能!不可能!這絕不可能……」猛地跑到鼓邊,狠命地抓著鼓面上的彈孔,敖子軒已是泣不成聲,沈芸走過 去握住他的手,眼睛也紅了。

  方文鏡歎道:「那天,你不是派了一隊護衛去幫著敖家守樓,用意不過是要他們幫著向外偷運藏書,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自然要作隱秘才成。所以你手下人見到誰發現真相,都會開槍的!」孔一白身子顫抖著,大吼道:「別說了!」方文鏡不管不顧,依舊說不下去,「天那麼黑,又隔得遠,他們根本看不清那在涼亭裡擂鼓的人是你女兒。孔一白,你的女兒實際上 是死在你的手上!」

  「不可能!不可能!」孔一白猛地抱住頭,痛苦地大叫起來。胡林和一班護衛都驚恐地看著他,敖子軒猛地淒喊一聲雨童,放聲大哭。那幾個樓主沒想到裡邊還有這等曲折,都有些驚 呆了。

  方文鏡道:「孔一白,事到如今,你還是放下屠刀吧!」孔一白的身子抽搐著,心裡已是絕望,他哆嗦著張開手掌,恍惚中上面全是鮮血,正是這雙手殺死了雨童,她再也不能跟他撒嬌,對他微笑,她這朵花才將將綻開就凋零了,而這惡果卻是自己種下的。想到這裡,他心裡刀割了似的,猛地一躍而起,躥到胡林跟前,咬牙切齒地喝道:「開槍,給我開槍,別讓他們一個活著走出孔家大門,都留下來給我女兒陪葬!」

  各家書樓的護樓兵見他發瘋般地吆喝,都舉起了長槍,這次連太月院的人也把槍口瞄準了孔家的護衛。胡林眼見己方處於劣勢,慌亂地看著孔一白說:「義父,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 怕沒柴燒!咱們還是……」

  孔一白獰笑著,喝道:「你這小畜生也敢反我嗎?」揮手一巴掌將他打個趔趄,他轉身瞪著方文鏡,叫道:「罷罷罷,我便先滅了你這禍根再說。」身子猛地平地旋起,像個陀螺般轉到方文鏡的面前,伸手抓去。眼看要得手,猛見白影一閃,沈芸已跟朵梨花般飄到跟前,也 平地狂旋起來。

  兩人在空中接連對掌,又迅速地分開,像兩朵落花般旋下來,孔一白被這幾掌震得氣血翻湧,好容易才控制住胸間的震盪,驚道:「你何時也練成了《落花訣》?」

  沈芸微微一笑,說:「你不是想見識一下落花神功的臻境嗎?」孔一白大叫一聲沖了上來,越打越快,拳風呼呼作響,沈芸卻是越打越慢,恰如閒庭漫步,全憑藉力打力,孔一白出掌力道越猛,反彈得越厲害。敖子軒等人在旁邊看到兇險處,都替沈芸捏了把汗,只有方文鏡 瞧出其中的妙處,忍不住喊聲好。

  孔一白激怒之下,越打越亂了章法,像只發瘋的野獸般,沈芸喝道:「孔一白,你作惡多端,我今天必須廢掉你的武功,滅掉你的邪氣!」孔一白喘息著,嘶喊道:「來啊,我要殺了 你們,讓南湖樓天下獨尊!」

  沈芸心中暗歎了聲,猛地在空中一個迴旋,點中了他的「神藏穴」,孔一白頓時僵在當場,沈芸毫不停頓,又運氣連點他的靈虛、神封、步廊、幽門、通谷、陰都、石關等穴位,又抓起他的左臂,一口氣點上了他的天象、曲澤、間使、內關、大陵、勞宮等穴位,孔一白頓時 如一團亂泥般癱到臺上。

  孔家的護衛眼見主人被制伏,嚇呆了,手裡的槍都垂下來,胡林眼見幾大書樓的人步步逼近,猛地向前兩步,雙膝一軟,朝著方文鏡和沈芸跪下,哀聲道:「方先生、三奶奶,我義父雖然犯惡,但如今已成廢人,望你們能放他一條生路,胡林願意用這條賤命來換。」說著, 淚水便湧出來,雙手俯地,咚咚地磕起響頭。

  沈芸沒想到孔一白的這個義子還是這麼一個重情重意之人,倒有些意外,轉頭跟方文鏡相視一眼,轉身朝向幾大樓主說:「各位世伯世兄,這孔一白雖然可惡,但念他南湖樓當年敗落,你我都有錯處,所丟失的珍本又都尋回,便放他一馬如何?」

  幾個樓主眼見事情如此收場,多虧了沈芸,哪裡還會反對,都紛紛贊成,「三奶奶,說起來我等的命都是你救的,何必還跟我們客氣。」西風堂主則對敖子書說:「子書啊,你家三奶奶巾幗不讓鬚眉,咱們嘉鄴鎮若是由她來做總樓主,以後可就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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