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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闖書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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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童之所以當晚執意要跟子軒、沈芸他們一道回去,決非因為行李都放在敖府,實是她跟茹月私下間有個約定,今晚要一起偷偷地上風滿樓。對於這位大嫂,雖然覺得她說話有些陰陽怪氣的,但周雨童心裡並不怎麼反感,她人長得俊,做事又機巧,聽說因出身微賤,府中 老小便都低看她三分,雨童私下倒是替她不平起來。 昨日,她倆碰在一起,說了些私房話,自然而然地便提到風滿樓。茹月擺出敖家百年傳下的規矩,別說女人不得進,男人也要分個三六九等。雨童則說起國外的圖書館,卻是對所有國民開放,不拘男女。兩人說著說著,都為女人的地位鳴起不平。最後便相約著今晚一起上樓瞧瞧,倒要看看這個將所有女人都拒之門外的風滿樓有何神秘。 商量這個計劃時,雨童並沒猜到茹月心裡打的主意,她是個自小在國外長大的孩子,富有冒險性,對敖家的種種規矩又不甚了了,只是覺得這樣做好玩,刺激,又能幫著可憐的茹月了卻一樁心願,何樂而不為呢!茹月的丈夫每天都上樓去讀書,只留下她一人孤守空房,這也太不公平了,要是換了子軒啊,非帶她一起上去讀書不可,便像在國外的圖書館一樣,他們 的位子也總靠在一起。 從南湖樓回到敖府,時間已經不早了,子書等人還要去「德馨廬」回老太爺的話,沈芸和子 軒便送周雨童回「花雨軒」歇息,正好給了她機會。待他們走後,熄了燈,周雨童便躡手躡腳 地出了院子,奔去後花園。 因為過了跟茹月約定的時間,她走得很匆急,到得後花園時,喘息著四下張望,一片黑暗,哪裡有茹月的影子。正懊喪對方等不及,已經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在假山後面叫:「 我在這呢。」 雨童慌忙回頭,茹月已笑嘻嘻地從假山後轉出來,手中晃動著一串風滿樓的鑰匙。「這麼晚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知道吧,我家那個書呆子平常是鑰匙不離身的,要不是今晚上去 你爹那邊赴宴,這鑰匙還真不好弄到手!」 周雨童笑道:「我們既然已經約好了,怎麼會失言呢!」 茹月一笑,「還好,你沒讓我等太久,呆會兒啊,你可得全聽我的安排,否則被抓到,這臉面 可就給丟盡了。」 雨童一臉的興奮,「嗯」了聲,兩人拉著手向風滿樓走去。因晚上沒人夜讀,樓上一點燈 火不見,四下黑黝黝的,頭頂上星光閃爍如幽螢。走在曲廊上,塘裡的荷葉濛濛,雪白的花瓣兒被葉梗挑將起來,倒閃閃的像明珠般帶來光明。很快,她們就到得牌坊前,供桌上空無一物,照壁上孔夫子的畫像,摸著黑瞧去,便像被煙火熏過的舊年畫,模糊一團,失去往日的 莊重。 茹月經過時,只瞟了一眼,便抬腳邁過那道對大多數敖家人都是雷區的禁線,走到大鐵門前。那把大銅鎖日常被摸得油滑發亮,她激動得拿鑰匙的手有些顫抖,心裡說等著吧,姑奶奶今天敢開這扇大門,就非得把你們敖家鬧個天翻地覆不可。只是越心急,手便抖得厲害,鑰匙換了一把又一把,總是對不准鎖孔。周雨童在旁邊瞧得也急,說:「茹月姐,你別怕, 沒人瞧見。」 茹月咬著牙,使勁地往裡邊捅鑰匙,卻就是插不進去,倒是急出一身汗來,「這真是邪門,難道拿錯鑰匙了?不對,我親眼看著那呆子把鑰匙解下的。」茹月這般想著,把鑰匙塞給了 雨童,「你來試試。」 周雨童可沒她心裡那麼多負擔,只一下就插進去,胡亂擰了下,鎖頭便被打開。茹月一怔,拍著周雨童的肩膀說:「到底還是你行!」話才出口,又在心裡罵,不就是開把鎖嗎,碰巧 而已,你這丫頭能有什麼真本事,可受那麼多的寵? 兩人進去後,複關上門,過道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高牆頂上,只有幽冷的星眼在眨動,周雨童到底是膽小,伸手拉著茹月的衣襟,「茹月姐,走慢些,仔細走散了。」 茹月沒好氣地說:「那你就好生地跟著。」又向前五十多步,便到得第二道門,這回茹月心 裡有底,也不急躁,很快就打開了鎖,門一推開,驀然,劇烈的狗叫聲便傳了來,雨童媽呀叫得一聲,轉身就跑,卻被茹月死死地拽住,「你跑什麼跑,我自有對付它的手段。」 周雨童哆嗦著,「它要是咬……咬咱們怎麼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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