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上(12)_石康

十二

　　"咱們先不說誰該賠錢，咱先說說，誰砸的魯迅像？是誰把魯迅像給砸了？"小員警忽然一拍桌子。

　　豬頭一指華子："他先動手的！"

　　"我沒問這個，我在問，是誰把魯迅像砸了？"小員警接著問。

　　葉小梅一指，小聲說："就是那胖子。"

　　小員警一指豬頭，然後翻看手邊收上來的一堆身份證："說你呢，你叫什麼？"

　　豬頭愣了一下："我叫--什麼魯迅像？"

　　小員警這下得意起來："魯迅像你不知道？魯迅你不知道？啊，裝什麼呢？你知道砸魯迅像是什麼行為嗎？"

　　豬頭誠懇地交代："我是不小心--砸了一個石膏像，可我哪兒知道那是大名鼎鼎的魯迅呀，哥們兒還以為是那飯館兒的老闆孔乙己呢！"

　　大家笑了起來。

　　小員警問："現在你知道了？"

　　豬頭說："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你就想想，你這是什麼行為？"

　　說完，小員警出了門，反手兒把門撞上了。

　　一馬仔捅了捅豬頭："哥，咱這是，這是又被人管了啊！"

　　豬頭歎了口氣："唉，認倒楣吧！"

　　最來勁的是向南，因為他爸是員警，這下到了一顯身手的時候。

　　半小時後，每個人寫了篇一百字的檢查，所有人被放了出來。

　　意外是，華子和豬頭不打不相識，竟搭上了話兒，巧的是，原來這倆人兒還是鄰居！

　　所有人紛紛散去後，豬頭拉著華子來到東直門一小飯館接著喝酒。

　　"華子，這麼說你畢業了？"

　　"剛畢業。"

　　"其實我早聽說過你，咱胡同裡就出了你一個上重點大學的，有出息--我是久聞大名呀--哎，你愛去公司嗎？"

　　"我最煩公司了，朝九晚五的有什麼意思！"

　　"那你去我那兒吧。"豬頭說。

　　"你幹什麼的？"

　　"玉泉營兒你知道嗎？"

　　"我知道，在豐台。"

　　"門口那車你認識嗎？"

　　"克萊斯勒，美國車。"

　　"我就幹這個。"

　　"你代理美國車呀？"

　　"那能掙幾個錢？我賣二手車，掙錢呀--這麼著吧，你明一早兒先去我那兒看看，這是我電話，你記一下，到了打給我。"

　　"成。"華子的工作正沒著落，他一口答應了。

　　"那咱先把這杯幹了？"

　　華子舉起杯子，兩人碰杯。

　　米萊租房

　　米萊到楊曉芸家玩，兩人坐在燈下翻著時尚雜誌說話。

　　米萊說："哎，曉芸，我今兒來是想問問你媽，能不能幫我租套房子。"

　　楊曉芸說："我媽，我媽也不是真的房蟲兒，她就是跟著人家瞎起哄的。"

　　"我也就是圖個省事兒，你幫我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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