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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眾人退下後,全妃走到雪臣面前:"你想說什麼?"雪臣答道:"臣想說,有很多病不是表面上能看出來的,就比如全妃娘娘這次來鐘粹宮搜鴉片,明明是為了整頓後宮,杜絕鴉片的流傳,可就因為涉及了皇上剛剛新寵的蘭軒小主,難免惹人非議,說娘娘你公報私仇,排除異己。"全妃說道:"本宮清者自清,用不著跟任何人交代。"雪臣又問:"那麼皇上呢?娘娘也不在乎皇上的感覺嗎?"全妃有些遲疑:"這……"

  雪臣又道:"其實蘭軒小主的下場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離開後宮的戰場,離開皇上的視線,既然如此,送去北院養病和私藏鴉片處死又有什麼區別呢?"全妃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本宮一時情急,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安雪臣,本宮想知道,你這麼做是為了幫本宮,還是跟那個叫蘭軒的秀女有什麼交情?"雪臣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微臣的辦法對娘娘,對蘭軒小主都好。"全妃點頭:"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本宮以後再也不想聽到蘭軒這個名字。"雪臣忙應了。

  宮中的長街上,雪臣和小蘇拉拖著蘭軒往前走去。蘭軒道:"你們放開我,我要見皇上,皇上說過要封我做娘娘的,你們不可以這麼對我--"小蘇拉說道:"蘭軒小主,你別吵了,全妃娘娘已經下了旨,你再吵也沒有用。"蘭軒固執道:"不行,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她極力掙脫小蘇拉,撒腿向前跑去。雪臣追上來攔住她:"蘭軒小主,你病得不輕,不能到處亂跑,以免傳染他人。"

  蘭軒氣道:"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庸醫,我明明沒病,偏要說我有病,我現在被打入冷宮,你開心啦?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她對著雪臣拳打腳踢,雪臣冷不防一把握住她的手,把她扛在肩上,往前走去。

  蘭軒驚道:"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她不斷掙扎,最後掙不脫,忽然就一口咬在雪臣的肩上。雪臣無動於衷,繼續往前走。蘭軒最終無助地趴在雪臣身上,失聲痛哭起來。

  坤甯宮的正殿上,太后、道光帝、全妃高坐堂上。秀女們按照旗籍陸續進殿,排成幾排。長安遞上一個託盤,裡面放著一排如意。太后說道:"皇帝,喜歡誰,自個兒挑去吧--"

  道光帝行了個禮:"是,皇額娘--"他和長安走下臺階,長安挨個唱喏:"郭絡羅·明珠,滿洲正黃旗;納蘭·錦繡,滿洲鑲藍旗;瓜爾佳·玉玫,滿洲鑲白旗--"秀女們個個臨危正襟,連大氣也不敢出。道光帝的眼睛掃過一個個秀女,看見中意的,就遞上一柄如意。眼見託盤裡的如意越來越少,站在後面的秀女個個緊張得滿頭大汗。忽然,一個秀女微微一顫,昏倒在地。

  景珍探頭看了看,眼見著託盤裡只剩下一柄如意了,心中焦急。她偷偷地伸手打開身上的荷包,頓時,滿室清香,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她身上。道光帝也不覺被吸引:"嗯,好香啊--"他情不自禁地走到景珍面前,長安唱喏道:"博爾濟吉特·景珍,蒙古正白旗--"道光帝拿起最後一柄如意遞給景珍,景珍連忙下跪:"謝皇上。"

  道光帝親自扶了她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景珍含羞低下了頭。這一幕都映在全妃眼裡,她不由得眉頭一皺,太后覺察到了,看向她:"這妞兒挺有心思的,全妃娘娘你可要小心了。"全妃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沒有回答。

  時間過了一日又一日,可景珍久久不被皇上召見,更別提寵倖。那日經過御花園時,正巧看到道光帝和一群妃嬪在院子裡玩捉迷藏,她剛想上前卻被長安攔住。

  "景珍小主,皇上在此,請留步--"景珍摸出一錠銀子塞進長安手中:"公公,景珍進宮沒多久,有很多規矩都不懂,還請公公指點一二。"長安問道:"小主想知道什麼?"景珍問道:"景珍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以相貌而言並不比其他姐妹遜色,我不明白,皇上為什麼……"長安接口道:"不臨幸小主對不對?"景珍點點頭。

  長安跟她解釋道:"其實道理很簡單,宮裡的妃嬪太多,皇上根本記不住那麼多,他要召見誰,都得依照當日心情,在寫著妃嬪封號的綠頭牌裡挑選,有時候你的綠頭牌擱得不顯眼,皇上留意不到,有時候你的綠頭牌被某人拿掉了,皇上也留意不到,關鍵是看各位小主會不會燒香了。"景珍詫異:"燒香?"

  長安道:"如果你的綠頭牌老擱在邊邊角角,你就該去敬事房疏通疏通,假如你的綠頭牌老不出現,你就該去儲秀宮拜會一下,因為整個紫禁城,只有敬事房的公公和全妃娘娘才有權力左右別人的綠頭牌。"景珍有些震驚:"那--我要怎樣才知道我的綠頭牌在什麼位置?"長安道:"這小主就不用費心了,奴才一直在皇上跟前待著,從來沒見過小主的綠頭牌。"景珍疑問:"難道全妃娘娘她對我……"

  長安點頭:"小主果然聰明,一點就透。"景珍道:"謝謝公公,我懂了。"她一笑,然後飛快往回跑去。

  儲秀宮裡,全妃和香穗正坐在地上坐做著瑜珈。香穗忽然想到:"對了,娘娘,景珍小主已經在門外等了一個多時辰了,您還是不見她嗎?"全妃慢條斯理道:"見,當然要見,一個本來誰都不注意的小秀女,忽然一下子成為大殿上的焦點,這樣的人本宮能錯過嗎?你叫她進來吧--"她閉上了眼睛,換了一個姿勢。香穗應了命去領景珍進來。

  景珍手捧皮裘進來,道:"全妃娘娘吉祥。"全妃只顧著維持身上的動作,看也不看她一眼,景珍尷尬地一笑:"景珍冊封以來,一直受娘娘眷顧,今日家父從關外帶來一些上好的皮毛,特地前來獻給娘娘,希望娘娘賞臉笑納。"

  全妃說道:"你從來沒在我儲秀宮當差,本宮也沒理會過鐘粹宮的事,何來眷顧之說?"景珍說道:"娘娘乃六宮之主,我等受娘娘庇佑,等同眷顧。"全妃點頭說道:"本宮上次就已經說過了,你很會說話。"景珍說道:"娘娘,景珍是真心的。"

  全妃終於站起身來,上下打量景珍,說道:"把衣服脫下來。"景珍一驚:"娘娘……"

  "脫。"全妃厲聲道。

  景珍無奈,脫下衣服,僅剩了一件肚兜。全妃伸手在她肌膚上游走:"好嫩的肌膚,好滑的手感,摸上去比最柔軟的綢緞還要舒服。"全妃伸手解開景珍的肚兜,將她拉到鏡子前:"你覺得是你漂亮,還是本宮漂亮?"景珍不知所措地說:"當然是娘娘比景珍漂亮。"

  全妃冷笑著說道:"二十年前的確是,不過現在嘛--"她對著鏡子一邊脫衣服,一邊摘下身上的珠寶。"南海的夜明珠,緬甸的翡翠,浙江的絲綢,扶桑的貓眼兒,再名貴的珠寶又如何,照樣比不過一身冰肌玉膚。"景珍閉上眼睛,全妃問道,"怎麼啦?本宮的身體太醜了,以至於令你不堪忍受嗎?"景珍忙說:"不,不是的。"全妃命令道:"那麼,看著我。"

  景珍看向全妃,全妃握住她的手,打量鏡中的她和自己。全妃道:"果然不能比,年輕就是年輕,漂亮就是漂亮。你知道本宮看見你的身體想幹什麼嗎?"

  景珍害怕地搖了搖頭,全妃溫柔地一笑,伸出長長的指甲在景珍脖子上輕輕地刮動。"本宮想一刀一刀地把你撕成碎片。"全妃將嘴湊到景珍的耳邊,幽幽地說道。

  景珍害怕得落下淚來:"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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