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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祥嬪忽然從旁問道:"死?"菊笙問道:"難道你不願意跟我一起死嗎?"祥嬪道:"不……當然不……"看見祥嬪閃爍的眼神,西林春靈機一動:說道:"大家冷靜一點,其實要逃出紫禁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過得有周密的計畫。"其他三人聞言不由得一起盯著西林春。

  牢頭回來時,見著獄卒們全都歪倒在地,不由得罵道:"你們這幫混帳,我才走開這麼幾個時辰,就橫七豎八地睡了一地,要是人犯出了什麼岔子,別說你們的腦袋保不住,就連我也可能要陪你們見閻王。"一個獄卒道:"頭兒您息怒,今兒也不知怎麼啦,特別犯困,不知道是不是讓人下藥了?"牢頭看了看牢裡,祥嬪安然地睡在地上,頓時鬆口氣。牢頭重重地打了獄卒一下:"下藥?你以為是聽書說故事呀?偷懶就偷懶,哪來那麼多藉口,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剝了你們的皮,走--"

  宮中的長街上,西林春和雪臣慢慢從遠處走來。西林春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對不起,誤會你了。"雪臣道:"你明白就好。"西林春突然想到:"唉,對了,你為什麼這麼想進宮?"雪臣心裡想道,西林春似乎和全妃之間有什麼糾葛,該說還是不該說呢?思索一下覺得不妥,雪臣只是笑了笑:"沒什麼,只是很想見識一下。"西林春道:"那麼,現在見識過了,覺得如何?"雪臣道:"我不喜歡這兒,但我不後悔來過這兒。"西林春問:"這不是很矛盾嗎?"雪臣笑說:"一點兒也不矛盾,因為我又遇見了你,我總覺得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一種遇見,就像我和你,兜兜轉轉,到最後總是要在一起的。"西林春有些羞澀,說道:"誰跟你在一起,不害臊。"雪臣道:"對,我不害臊,有人呀,專門吃祥嬪娘娘的醋,她是不是也很不害臊--"西林春更加不好意思:"哎呀,你敢取笑我--"西林春伸手去打雪臣,雪臣閃躲,兩個人一邊嬉笑,一邊往前走去。

  順貞門的小屋裡,花良阿望著窗外的景色發呆,景珍端上一杯茶上來:"阿瑪,你在想什麼?"花良阿問道:"你說祥嬪娘娘會不會把我們供出來?"景珍回答道:"我想不會,聽說祥嬪娘娘一直沒認罪,要是她把我們咬出來,豈不是不打自招嗎?"花良阿道:"話雖如此,不過眼下後宮全妃一枝獨秀,對我們來說總不是一件好事。"景珍安慰道:"阿瑪不必太擔心了,全妃娘娘上面還有太后,即使她有什麼想法,也總要跟太后先知會一聲。"

  花良阿說道:"對了,說到太后,我忽然想起來,她老人家已經好久沒有露面了,你知道什麼情況嗎?"景珍搖搖頭:"可能是病了吧,我常常看見禦藥房的小太監往慈甯宮送藥。"

  花良阿問:"病了?"他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外間忽然傳來了聲音:"景珍小主,探訪時間到了。"景珍向外道:"知道了。"轉而對花良阿道:"阿瑪,我先回去了,你保重。"花良阿囑咐道:"一切小心。"景珍輕輕地點了點頭。

  景珍回宮時,在宮中的回廊裡看到廣海匆匆而去,心生疑惑,跟蹤上去。暢音閣的戲臺頂樓西林春正在等廣海。景珍在樓梯口探了探頭,看到他們。

  廣海問道:"春姑娘,你找我?"西林春見他來了,喊了一聲:"榮都尉……"廣海直言道:"叫我廣海就行了。"西林春道:"這怎麼可以?要是你不喜歡我叫你的官稱,我就叫你榮大哥好不好?"廣海笑說:"隨你喜歡。"西林春於是說道:"榮大哥,神武門一向都是你看守的,對嗎?"廣海問道:"什麼事?"西林春道:"三天后的酉時會有一輛水車出入,我希望榮大哥網開一面,什麼都不要查,放他們出宮。"廣海遲疑:"這……"

  西林春道:"我知道有點強人所難,假如榮大哥為難的話,儘管告訴我,我不勉強。"廣海說道:"假如你等錢用的話……"西林春打斷道:"不是錢,也不是任何違禁物。"廣海問道:"那是什麼?"西林春說道:"人。"廣海又問:"誰?"西林春答道:"祥嬪娘娘。"廣海詫異道:"你想救她?"西林春點點頭:"我為了不嫁給太監,把她害得這麼慘,心裡實在過意不去,我想把她救出來,還她自由,怎麼說也比在宮裡好。"

  "你不怕朝廷通緝她?"廣海提醒道。西林春答:"我會放把火燒了宗人府,來個死無對證。"廣海仍是略微有些猶豫,西林春道:"這件事牽扯實在太多,也許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榮大哥,你千萬不要勉強自己。"廣海卻直接答道:"我幫你。"西林春有些驚喜:"真的?"廣海說道:"你這麼善良,肯為別人想,我能不成全你嗎?"西林春笑說:"謝謝,謝謝榮大哥。"

  兩人同時笑了,廣海道:"我送你回去。"下樓時,景珍眼神一閃,迅速躲到了一邊。

  廣海回到驍騎營,推門而入,看到景珍坐在石桌前等他。廣海詫異道:"你怎麼來了?"景珍道:"不希望看到我嗎?"廣海忙道:"不,不是。"景珍道:"放心,我不是來求你做什麼違背良心的事,我只是念著以前的情分來提醒你一下,不要玩火自焚。"廣海問道:"什麼意思?"景珍說道:"剛才我聽見了你和春兒的談話,你知不知道私帶宮中女眷出宮等同欺君,要滅九族的?"廣海點頭:"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景珍詫異:"這麼說,你已經準備好了?"廣海說道:"人一輩子總要做一件隨心的事吧--"景珍忽然問道:"你很喜歡春兒對不對?"廣海聞言一怔,心中也不由得問自己他是否喜歡春姑娘,景珍見廣海不動也不說話,冷笑道:"哼哼,怪不得對我不假辭色,原來所謂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爛不過是一句空話,才一眨眼的工夫,就滄海桑田了。"廣海不由得說道:"景珍,你公平點兒,先背叛愛情的那個人不是我。"

  景珍道:"沒錯,我是壞女人我無話可說,可我從來沒有掩飾過我的想法和意圖。不像你,明明早就變了心,卻偏要裝出一副被拋棄的樣子,讓我內疚,讓我痛苦,你以為這樣很好玩嗎?"廣海說道:"我是人,不是神,我也有我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樂,我是喜歡你沒錯,可是你拒絕我,一次又一次地傷我的心,傷到心都爛了,這才長出了新肉,難道你就不能體諒我一點嗎?"景珍卻厲聲道:"背叛就是背叛,沒什麼任何藉口可以掩飾,感謝老天爺讓我看到了這一幕,我想,以後我可以安心多了。"廣海心中憤懣,喝道:"景珍--"景珍卻說道:"要怎麼做隨便你,跟我沒關係。"說完,飛快地往外跑去,邊跑邊想,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結果嗎?可是為什麼心會這麼痛?

  花良阿府的廳堂內,擺著豐富的宴席,下人們穿梭來回伺候著。花良阿宴請的物件正是宮裡的孫太醫。一番觥籌交錯下來,花良阿用重金說服了孫太醫利用罌粟入藥減輕太后的病痛。一場陰謀逐漸誕生。

  宗人府的大牢裡,祥嬪咬破手指又在牆上畫上一道,五六道血痕在灰暗的房間裡顯得特別耀眼。祥嬪望著窗外,殘陽如血。心中念道:"菊笙,快點帶我走吧,我會用我一輩子的時間來好好補償你--"

  有一片樹葉飄進來,落在祥嬪的臉上,她輕輕地嗅著那樹葉的清香,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旁邊忽然傳來聲音:"娘娘--"祥嬪一回頭,看到景珍一身太監服站在牢外望著她,祥嬪頓時呆住了。

  祥嬪驚道:"是你?你來幹什麼?"景珍道:"我來給娘娘一個翻身的機會。"祥嬪問道:"你憑什麼?"景珍從袖子裡摸出一小塊鴉片。祥嬪驚異道:"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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