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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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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海岔開話,說:"姑姑,夜深了,天寒路凍,還是讓廣海送你回宮吧!" 全妃恨恨地說:"不,本宮絕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廣海你等著瞧,你姑姑我一定會扭轉局面,一定會--"她的手用力拽著掛在脖子上的珍珠項鍊,手上一緊,珠子掉落了一地。 此時花良阿的府裡一片陰鬱。花良阿神情緊張地打量書桌前一身濕透的崇琦:"你確定沒人看到你?" 崇琦說:"我一看見官兵就抱著木板跳了河,他們肯定沒看到我。" 花良阿歎了口氣:"那就好,至少那些官兵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崇琦勸道:"老爺,我看你還是不要幫穆中堂運鴉片了,實在是太危險了。" 花良阿卻說:"不行,眼下蒙古八旗在朝中備受排擠,要是沒有這筆巨大的開支,我科爾沁很難在朝廷中占一席之地。現在我唯一希望的是景珍趕緊獲得皇上的寵倖,只要我們有了這張王牌,就什麼都不怕了。" 崇琦問:"老爺就這麼有把握小姐能得到皇上的寵倖?" 花良阿得意地一笑:"這一點,我從來沒有擔心過。" 春日的清晨正是鳥鳴陣陣,花香襲人。鐘粹宮的內院裡,烏蘇嬤嬤帶著秀女們練習走路:"頭抬起來,要目不斜視,腳步落下要輕,來,試一遍--" 這時玉貴帶著幾個小太監沿著回廊過來,玉貴對著烏蘇嬤嬤說:"烏蘇嬤嬤,奴才奉全妃娘娘之命,給各位小主送衣服來了。"嬤嬤忙說:"公公辛苦了。" 玉貴揮了揮手,幾個小太監依次把手中的衣服分給各位秀女。景珍接過衣服的時候,手裡被迅速地塞了一張紙條,景珍抬頭去看,竟見那小太監是廣海喬裝改扮的,頓時目瞪口呆。這一系列動作卻悉數落入烏蘇嬤嬤的眼裡。 傍晚時,西林春姐妹三人在鐘粹宮的浴池內洗澡。西林春本來是坐在池邊幫蘭軒梳頭的,結果卻看見景珍一個人浸在水裡發呆。 西林春喊道:"景珍?" 景珍卻置若罔聞。西林春又叫一聲:"景珍?"景珍這才回神問道:"什麼事?" 西林春覺得她不對勁,問道:"你怎麼了?叫你半天都不說話?" 景珍喃喃地說:"沒什麼……" 西林春走至她的面前:"我看得出你有心事,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景珍仍是喃喃道:"他來了,約我在御花園見面。" 蘭軒疑惑道:"他?他是誰呀?"西林春心中一動,問道:"是你上次說的心上人對不對?"景珍點了點頭:"他叫榮廣海,是驍騎營的都尉,你們說我該不該去見他呢?" 蘭軒道:"看你的樣子,一定還想著他,去,幹嗎不去?" 景珍心裡仍是沒底,又問西林春的意思。西林春一笑:"我同意蘭軒的說法,即使要做個了斷,也該讓彼此都清清楚楚,不是嗎?"景珍這才痛下決心,就見他一面吧,哪怕是訣別,也要當面說清楚啊。 約定的時間到了,西林春打開窗戶,目送景珍離開,眼角餘光一閃,卻見烏蘇嬤嬤緊隨其後。她心下一驚,略微思索後便一把抓起桌上的披風往外跑去。 景珍提著燈籠慢慢往前走,御花園裡晚黑影斑駁,說不出的恐懼。忽然一個黑影從假山後面閃出來,將她拉進懷中。原來是廣海。他在她耳邊喃喃道:"景珍,我想得你好苦,告訴我,你也想我嗎?" 景珍狠著心說:"不,我不想,從來都不想。"說著,一滴淚慢慢地淌了下來。廣海撫摸著那淚水:"那麼,這眼淚算什麼?"景珍的聲音有些哽咽:"眼淚是我欠你的情。" 廣海心裡激蕩著:"為什麼要欠我?我就站在這兒,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馬上帶你走,哪怕要我為此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景珍的淚水仍是無聲地滑下,她不想面對這麼多,多得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廣海認真地握著她的雙肩:"我不是逼你,我只要你遵從你的心。" 景珍認真地說道:"我的心告訴我,不能,不可以,不要。我不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讓我阿瑪獲罪,我不可以毀掉你大好的前途,我不要我們亡命天涯過著朝不保昔的日子,你--明白嗎?" 廣海落寞地鬆開握在她肩膀的手:"真的無可挽回了?"景珍點了點頭,訣別的是多年來心中最深的一處,恐怕今後,都難以再有心了。 廣海仍是不可置信:"那我們之前的感情呢?"他不信她能將那多年的感情悉數拋卻,從此不復記憶。 景珍的眼淚已經洶湧而出:"我珍藏著,我保留著,從過去,到現在,到永遠,珍重--"話剛一說完,已經堅持不住,轉身欲走,卻被廣海上前抱住,兩個人同時流下了眼淚。 緊跟在後面的烏蘇嬤嬤正好見著這般情景,於是迅速離開,往景仁宮方向去了。 祥嬪歪在炕上,拿著銅鏡慢慢揭去臉上的玫瑰花瓣。整個景仁宮的暖閣裡彌漫著一股濃重的玫瑰香氣,烏蘇嬤嬤站在一邊,面沉如水,一動也不動。 祥嬪看了眼烏蘇嬤嬤:"你說的是那個叫蘭軒的,還是那個叫西林春的?" 烏蘇嬤嬤回道:"都不是,是景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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