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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姑母回過身,黑著臉說:"我也不明白什麼回事?"說完,又突然對焦母吼道:"你不是說仲卿喜歡秦家姑娘嗎?"

  "是啊!"焦母迷惑地看著臉色發青的姑母。

  "你不是說仲卿認了秦家的門樓嗎?"姑母瞪著眼,聲色俱厲地大聲道。

  "是啊是啊!"焦母眨巴著眼。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又問起我來了?"焦母張著嘴,一臉茫然地望著她。

  "你說這秦家姑娘怎麼回事,一進門就對我劈哩叭啦地一通火,說我欺騙她!我這不都是照你說的,我怎麼欺騙了她?"姑母說。

  "怎麼越說我越不明白?"焦母依然眨巴著眼,不解地看著姑母。

  "我也越來越不明白!"姑母沒好氣地說。

  這會兒,秦府的秦羅敷滿腹心事地靠在椅裡,心裡突然想起母親的話:"你擔心什麼?婚姻大事最終還是由長輩說了算,怎麼可能由著他們私自相定?"她霍地站起來,目光落在桌上那對玉珮上。

  秦羅敷若有所思地望著玉珮,心裡充滿了矛盾,一邊是好友,一邊是自己傾心嚮往的人,這樣想著,她又動搖了,可是轉念一想,仲卿也是我愛的人呀!愛情是不能轉讓的,即然認定仲卿就是自己這一生要找的人,為什麼不爭取呢?我不能不擔心,夜長夢多,得讓表哥儘快娶回劉蘭芝才對。

  秦羅敷拾起玉珮,玉珮上的兩個小人對她微笑著。秦羅敷仔細端詳著玉珮,微微上翹的的嘴角泛起一絲洋洋自得的微笑。

  她匆匆走下樓,喚了丫環小玉,走到街上,徑直朝表哥高炳臣家走去。

  半小時後,羅敷輕輕走進表哥三進庭院那豪華的客廳。

  "什麼風把表妹吹來了?"高炳臣見表妹進來,吃驚說。

  "怎麼,不歡迎?"秦羅敷笑道。

  "你一來,敝舍頓時蓬蓽生輝,能不歡迎?"高炳臣哈哈笑道。

  "表哥,什麼時候讓我喝喜酒?"秦羅敷下意識地環視了下客廳,故意說。

  "這不快了嗎?"高炳臣道。

  "快了,我可等不急了,這不,我是特地趕過來給你送賀禮了。催著要喝你的喜酒。" 秦羅敷說罷,示意小玉丫環取出玉珮。

  "嗨喲,你倒比我還急羅,上晌見了表哥,還說'進了門才算媳婦娶到手',這晌又催表哥把媳婦早點娶進門!"高炳臣笑道。

  "表哥,哎,我還是那句話,不娶進門的不是嫂子。"秦羅敷正要打開盛著玉珮的小木盒,又停住,用激將法激表哥說。

  "這不已是籠裡的鳥,手到擒來嘛!"高炳臣胸有成竹、滿有把握地說。

  "鳥,進了這屋才是你的鳥。表哥,你娶的是劉蘭芝,可是天柱山腳下最漂亮的才女呀,要是一般的女子,表妹也不用擔心!"秦羅敷眉毛一揚。

  高炳臣微微一怔。

  "樹上熟了的桃子,早摘到早享用!"秦羅敷又意味深長地看著表哥。

  "放心放心,就沖表妹這麼關心,到了那天我可要你多喝幾盅酒。"高炳臣又非常自信地說,正說著,便看見秦羅敷打開黃帕的珮玉,他眼睛一亮,"喲,還是一對玉呢!"

  高炳臣正要去接,秦羅敷卻一縮手,笑道:"玉是一對,可表哥得告訴我,什麼時候會彈古琴了?"

  "粗學一點,粗學一點!"高炳臣一愣,笑道。

  "聽說表哥得識劉蘭芝,還是以琴相會的啊?"秦羅敷揶揄地笑道。

  "你怎麼知道?"高炳臣又是一愣,吃驚地說。

  "世界雖說是大,可世界又很小。世上的事哪有不透風的牆!"秦羅敷不動聲色地說。

  高炳臣又是一怔,哈哈一笑,不吭聲。

  "表哥風雅得很啦!"秦羅敷說罷,又掂掂手上的珮玉,接著說:"這是一對古玉,上面有一男一女,一看是對情玉,唉,也不知多少有情人佩戴過。觸感腴潤,濁氣盡無,送給表哥羅!"

  "有意思,有意思!是一對情玉。"高炳臣急忙接過玉,細細端詳玉珮上的一對玉人兒,

  "情玉送給風雅的表哥,自然更有意思!"秦羅敷頓了下,又道:"本來另一塊玉我應該親自送給蘭芝,想想還是由表哥送去!"

  "好,我一定要在蘭芝進洞房的那天晚上,親自佩在她身上!"高炳臣興奮地叫道。

  高炳臣說罷,神情陶醉地抬起頭,眼睛油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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