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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悅客魔術館昨晚莫名其妙地被人縱火焚毀,查不出一點線索。

  劉管家坐在警察局長辦公室的大椅子上,拍著桌子,指著警察局長的鼻子破口大駡:「一個小小的李易都抓不到!悅客魔術館被人燒了也查不到一點線索!是誰燒的?少他媽的推到李易身上!李易人呢?把他抓來問話!你他媽的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好端端的一個宅子,起這麼大的火,眨眼就燒光了,你說是天災?風乾物燥?所以燒得快?你這個警察局長還想不想幹了?」

  警察局長站在劉管家面前,汗流浹背,又是鞠躬又是擦汗:「劉管家,我只是推測,您千萬別生氣,我一定調足人手徹查,徹查!還請寬限兩天,兩天。」

  劉管家繼續罵道:「張賢是不是在外面還有人幫他?你搞清楚了沒有?那些請張賢演出的商人你都摸清楚底細了嗎?是不是有和張賢沾親帶故的?笨蛋笨蛋!這麼多天了,你到底辦了些什麼事?是不是非要我出面才行?」

  警察局長滿臉大汗,只能滿口答應:「是,是,劉管家請原諒,我們一定努力!加倍地努力!」

  劉管家狠狠地哼了一聲,站起身來,說道:「走!帶我去見李奉仁他們幾個!」

  警察局局長如獲大赦,趕忙在前帶路,將劉管家帶到地下牢房中去。

  李奉仁神態疲倦地靠在牢房的角落裡,李嬌摟著李奉仁的胳膊,關切地說道:「爹,不會有事的,你好幾天都沒睡了,睡一會兒吧爹。」

  一直站在牢門口守望著的曹前也湊過來,蹲在李奉仁面前,說道:「爹,我的一些朋友都在想辦法,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李嬌低罵道:「誰是你爹,我答應嫁給你了嗎?」

  曹前說道:「李嬌妹妹,你以前不是沒反對嘛,我以為你答應了啊!」

  李嬌氣道:「誰會嫁給你!你想都別想!」

  李奉仁壓了壓手,說道:「嬌兒,曹前,你們兩個別爭了,你們兩個是歡喜冤家,不打不成交的,爹心裡清楚得很,你們的親事,我已經准了。」

  曹前咕咚一下跪下,給李奉仁磕了一個頭,樂滋滋地說道:「謝謝岳父大人,謝謝爹成全!我這輩子一定對李嬌好好的,當心肝一樣捧著,早點讓您抱上孫子。」

  李嬌急道:「你這個臭不要臉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你還有心思占我的便宜!」

  曹前說道:「李嬌妹妹,患難見真情,你看我們都這樣了,你還嘴硬什麼啊。」

  李奉仁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說了!我現在擔心的倒不是我們,而是張賢,張賢不知道怎麼樣了。」

  曹前、李嬌都沉默下來,頗為難過。

  曹前說道:「張先生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又會變戲法,一定能夠化險為夷啊。」

  李奉仁歎了口氣,說道:「但願如此……嬌兒,我們關在這裡已經第幾天了。」

  李嬌答道:「第六天了,明天就是第七天。」

  李奉仁抬起頭,看著牢房屋頂,喃喃道:「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啊!」

  李奉仁正說著,牢房外傳來了腳步聲,他們三個人立即警惕起來。

  牢門打開,劉管家在警察局局長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劉管家一進來就假惺惺地笑道:「李老闆,讓你們受委屈了。」

  李奉仁輕歎一聲,無話可說。

  劉管家將手一背,踱了幾步,面有難色地說道:「我今天來,是有件不太好的消息告訴你們。」

  李奉仁、李嬌、曹前都是一愣,頗為緊張地看著劉管家。

  劉管家說道:「哎呀,應該怎麼說才好……咳,我還是直說吧,昨天晚上,李老闆的悅客魔術館被人縱火燒了,已經化為灰燼了,可惜,太可惜了!」

  李奉仁驚道:「這,這怎麼會?」

  劉管家說道:「我們懷疑是張賢的那個小偷助手李易幹的好事,只怕張賢在悅客魔術館裡面隱藏了什麼秘密,所以這個李易就縱火燒了房子,真是罪無可恕啊!」

  李奉仁我我我了半天,說不出話來,看來悅客魔術館被燒毀,對他的打擊頗大。

  李嬌反而鎮靜一些,說道:「李易不會幹這種事情的!」

  劉管家說道:「那可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張賢這個人心機太深,他瞞了你們多少事情,你們能知道嗎?這樣說吧,我知道你們三個與張賢沒有太多關係,一直被他利用做這個做那個,張賢犯了罪,我看他的確與你們無關,你們也是被張賢所害。」

  李奉仁三人低頭不語。

  劉管家說道:「李老闆,我來見你,就是給你們一個出去的機會,你可要好好地珍惜。只要你們能與張賢劃清界限,揭發出張賢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計畫。我就放你們走!說到做到,你們看這樣如何?」

  李奉仁眼神閃爍,似乎有話想說,被劉管家看在眼裡。

  劉管家說道:「李老闆,張賢這個人有什麼好?你們根本沒有必要護著他,他讓李易燒了李老闆的祖宅,居心叵測,他可有在乎過你們的感受?你們要是信不過我,這裡警察局局長還在,他可以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想清張賢的問題,立即放你們走!是不是,局長大人?」

  警察局局長立即應道:「是,是!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李奉仁抬起頭,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劉管家,您能容我想想嗎?有些事,我我我真的記不清楚了,就是隱隱約約的,隱隱約約地感到張賢,是有許多奇怪的地方。明天,明天,可不可以明天。」

  劉管家大聲道:「好!明天,那就明天!李老闆,你說什麼時候我再來比較好?」

  李奉仁顫顫巍巍地說道:「中午,明天中午……」

  劉管家心情大悅地離去,地下牢房中再次靜悄悄的。

  李嬌緊鎖眉頭,十分不安地說道:「爹,你到底怎麼了,你可不能為了出去瞎說啊!我們怎麼對得起張先生!」

  曹前也說道:「爹啊,張賢這個人不壞啊,我們一定還有別的法子出去的。」

  李奉仁歎道:「我怎麼會瞎說,我是真的知道張賢的一些秘密,只是這些秘密,一旦說出去,張賢恐怕性命難保啊,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說。可是事到如今,我又有什麼法子,我這個當爹的死了就死了,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們兩個……唉……我該怎麼辦才好啊!」

  李嬌心中一酸,低下頭無聲地哭了起來。

  曹前將李嬌一拉,李嬌沒有拒絕,倒在裡曹前懷中。

  曹前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細聲細氣地安慰著:「李嬌妹妹,別哭,別哭,你一哭我也要哭了。」

  遠在地上的一個密室中,劉管家歪著腦袋坐在一個喇叭前,一直不停地冷笑著,牢房裡李奉仁他們所說的一字一句,都讓他聽在耳中。

  劉管家眉頭一松,站起身來,扭了扭腦袋,說道:「辛苦啊!真是辛苦啊!」

  警察局局長恭維道:「劉管家辛苦了,您這是要走了嗎?」

  劉管家說道:「走,當然要走,我明天中午再來。」

  警察局局長立正敬禮:「是!」

  清晨,洪德館仍舊下了一場大霧,到放風結束之時,已經完全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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