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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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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同裡,王一刀騎著自行車和中年人追逐著。中年人拼命往家裡騎,王一刀拼命在一旁追。到了家門口,中年人剛停下車,氣喘吁吁。王一刀的車迎面而來,別住了他的車前輪。中年人十分緊張。王一刀說:「你別害怕,我就是要那張報紙。」中年人臉色發白:「你要那張報紙幹什麼?」王一刀說:「你別問,我有用,非常有用!」中年人更緊張了,哆嗦著嘴唇:「找……找,找不到了。」王一刀急道:「找不到就和你沒完!」中年人帶著哭音兒:「我……我不是故意的。」王一刀道:「說別的沒用,你趕緊給我找出來!」中年人嚇哭了:「同志,我們家三代都是貧農,無限熱愛毛主席,我不是故意的,你別把我送進派出所,我上有老下有小……」王一刀只好和聲細語地講:「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給我報紙咱倆就沒事了。」 中年人無奈,領著王一刀進了裡屋。他端起放在炕上的用報紙糊的煙笸籮:「我糊這個用了。」王一刀接過煙笸籮,端量著。中年人緊張地看著她。王一刀把煙笸籮舉過頭頂。中年人哭唧唧地辯解:「同志,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注意,你就饒了我吧!」王一刀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呼吸也急促起來,眼淚簌簌地流下來。中年人小聲地問:「同志,你怎麼了!」王一刀帶著哭音兒喊道:「我的媽呀,可找到了!」說著,將煙笸籮舉在頭頂,連哭帶笑地朝外跑去。中年人被這舉動鬧愣了。大街上,王一刀一手抱著煙笸籮,一手掌舵,飛快地蹬著自行車。她的眼淚簌簌而下。王一刀騎著車子一頭拱進自家院子,又一頭拱進屋裡。王一刀抱著煙笸籮跑進來,半天不說話,傻了一樣,撫著胸口呼呼直喘氣。王父嚇了一跳問:「桂花,又咋了?」王母問:「小姑奶奶,你到底咋了?大仙兒附體了嗎?你倒是說話啊!毀了,這閨女瞎了,廢了!」王一刀抱著煙笸籮趴到炕上號啕大哭。王母上了炕勸道:「桂花哎,我的好閨女,別怕,有媽在,咱啥也不怕,告訴媽,到底咋了?」王父問:「誰欺負你了嗎?誰敢欺負我閨女!」王一刀哭著從懷裡推出煙笸籮。王母問:「你從哪來的煙笸籮?孩子孝順,知道爸媽都抽煙。」看著煙笸籮,「桂花,這笸籮打得不好。」王一刀道:「你看看,好好看看。」王父接過來:「沒啥啊。」王一刀說:「你們看看底兒。」王母奪過來,舉到頭頂,大驚失色。那上面是毛主席和一個工人握手的照片。王母念著:「偉大領袖毛主席親切接見冶金系統比武狀元肖長功。」王父嘴唇哆嗦著:「肖長功,那不是德龍他爸嗎?成了,成了!」 大工匠王母嘀咕著:「敢情他爸真的和毛主席握過手啊?沒撒謊?不過,你倆這事兒就因為這張報紙就成了?」在楊家院裡,楊老三在用薄鐵打著一節煙筒。他今天休班。小環子騎車進院。小環子急促地說:「楊師傅,在家啊,快,到廠裡去,谷主任找。」楊老三問:「什麼事急三火四的?」小環子神秘地說:「你還不知道啊? 工程遇著麻煩了,鍛鋼這塊老是出問題,請你出山呢。快走吧。」楊老三忽地立起身,琢磨了一會兒:「我今天休班,等明兒上班再說吧。」小環子催著:「咳,這麼大的事,還休什麼班啊,等你呢。」楊老三說:「你回去跟主任說,我病了,等病好了再說吧。」小環子:「你……」楊老三道:「你就這麼說。」小環子答應了:「哎。」騎車走了。楊老三趴在窗前朝外瞅著。透過窗戶,只見谷主任和肖長功推著車走進院。楊老三趕緊上了炕,用被子捂住頭。兩個人走進屋來,只聽楊老三爹一聲媽一聲地呻吟著。谷主任忙問:「楊師傅,你怎麼了?病了?」楊老三噥噥地:「病了,窩囊病了。」谷主任:「就為沒進工程窩囊病了?」楊老三道:「丟人哪,這回面子栽大了,一股火拱心裡去了,過不來啊!」肖長功說:「這回好了,在咱們鍛鋼這兒出了點問題,領導研究決定,請你出山,到廠裡研究一下怎麼解決。」楊老三聽罷,搖著頭:「不是諸葛孔明不肯出山,動不了啦,渾身散架了,又酸又疼,要了命了!要是實在著急,就麻煩你們回去說說,用程廠長的華沙轎車來接一下吧,實在是沒辦法。」谷主任說:「老三,你這是拿把,不太好吧?」肖長功也說:「老三,別一燒香你就歪歪腚,這可是軍工生產,兒戲不得。」楊老三狡黠地說:「我兒戲了嗎?誰說我兒戲你們也不能說,是這話吧?谷主任,你說呢?」谷主任裝糊塗,給肖長功使了個眼色:「老三是病了,長功,咱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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