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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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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今正要開口,突然門開了,闖進來的是最高尚宮。韓尚宮大驚失色,慌忙站起身來。 「我不是說過了嗎,除了我任何人不得出入這裡。這可不是韓尚宮你一貫的風格啊,這到底是為什麼?」 「對不起……」 「趕快給我滾出去!」 此時此刻,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韓尚宮遺憾地看了長今一眼,腳步沉重地出去了。 拋棄孩子獨自離去的母親,她的心情也許就是這樣吧。如此看來,長今已經成了自己的孩子。難道非要因為男人的愛而懷孕,難道非要有血緣,才能成為子女嗎?送走明伊之後,十年過去了,這是她用十年時間孕育的感情。她和長今共同度過了十年時間。她無法準確表達自己對這孩子的感情,但她的確是深深地愛護並憐惜長今,幾乎彙集了一生之中對於丈夫和子女的全部的愛。對於宮女而言,所謂的愛都是些徒勞的奢侈,然而就在此時此刻,這句話竟是全然失效了。 秋天的陽光依然炙熱,沒有風,樹葉兀自凋零。每邁一步,腳下的落葉紛紛揚起,接著自然而然地落下。她低頭望著腳下的落葉,彳亍而行。突然聽見背後有人在叫自己。 「嬤嬤,嬤嬤!」 是連生。 申時已過,等待的人仍未出現。剛來的時候,晚霞染紅了西邊的天空,而現在晚霞已經變成了墨黑色。樹葉沙沙作響,他以為是她來了,趕緊豎起耳朵仔細傾聽。隨風吹來了樹葉的味道,他還以為是她身上的香氣,心裡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可是直到夜深了,長今仍然沒有出現。政浩呆呆地望著遠方的天空。他負手而立,紅、黃、藍三色流蘇飄帶的飄穗就像女人的髮絲一樣在他手指間蕩漾。 此時韓尚宮正匆忙趕路,匆忙得裙角生風。她接受最高尚宮的命令去找今英。聽令路說,今天正好是今英的夜班。 今英和崔尚宮一起站在退膳間的夜餐值班室裡。韓尚宮一進來,兩人猛地站起,剛才坐過的地方差點沒被震翻。今英不知所以地跟在韓尚宮身後,當她看見關在倉庫裡面如死灰的長今時,頓時僵住了。 形勢有些不妙。最高尚宮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厲,站在旁邊的連生也漲紅了臉。 最高尚宮向連生努了努嘴,說道。 「你把那天看到的情形一字不落地說出來!」 「是,嬤嬤……長今每天都說自己值夜班然後去退膳間,我覺得很納悶兒,所以就悄悄地跟蹤她,但是沒走出多遠就跟丟了……我想說不定長今就在裡面,就往裡一看,結果退膳間裡的人不是長今,而是今英姐姐,她正在藏什麼東西。」 「她藏的是什麼東西?」 「當時天很黑,所以我沒看清楚,她踩著火爐往上爬,把什麼東西塞到椽木上面的牆縫裡了。」 「你說你也看見了長今,那又是什麼時候?」 「今英姐姐剛出來,長今就進去了,長今不是藏東西,她好象一直在找什麼。」 「她在找什麼?」 「我不知道。那天好象也沒找到她要找的東西,但是……」 連生說完,看了看長今的臉色。長今只是靜靜地咬著嘴唇,看也不看連生。 「繼續說下去!」 「是。第二天早晨我對長今說,昨天晚上退膳間裡的事我全都看見了,你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吧。但她就像沒聽見似的,繼續做她自己的事情,我很生氣,就爬到火爐上找到了一本小冊子。」 「小冊子?你看見是什麼冊子了嗎?」 「長今一見小冊子就拿走了,所以我沒看見裡面的內容。」 「我明白了!」 最高尚宮從連生身上挪開視線,轉頭盯著長今。 「連生找到以後被你拿走的到底是什麼?」 長今嘴唇顫抖,頭垂得更低了。 「好,你要是不說,我就當作是你幹的。下麵我要問今英。你在退膳間椽木上面藏了什麼東西?」 今英也不開口。崔尚宮嚇得渾身發抖,連忙替今英回答。 「今英那天只不過值夜班罷了。這個小丫頭跟長今住一個房間,肯定是出於朋友感情才這麼說的。」 「我現在沒有問你,今英趕快回答,你到底藏了什麼?」 最高尚宮再三催促,今英仍然拒不作答,好像嘴上貼了封條。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注視著今英,只有崔尚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想不到侄女竟連一句「我什麼都沒藏」的開脫話都不會說,實在讓人無法理解。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藏了什麼東西?」 最高尚宮繼續追問,今英還是不說話。 「你不想說話我也沒辦法,大家都退下吧。韓尚宮,你把今英也關在這裡,把門鎖好!」 「是,嬤嬤。」 韓尚宮欣然答應,崔尚宮卻目瞪口呆。 「不,嬤嬤!您這是什麼意思啊?」 最高尚宮覺得根本沒必要回答,經過崔尚宮身邊,離開了倉庫。韓尚宮像轟小雞似的把連生趕到門外,突然回頭望著崔尚宮。 「我要關倉庫門了,你還要繼續留在這兒嗎?」 韓尚宮到底是韓尚宮,她裝模做樣的水準的確是一流的。崔尚宮恨得咬牙切齒。韓尚宮耐心等她出來,然後慢慢地關上了倉庫門。 門關上了。長今和今英之間是黑暗。長今死一般地躺在地上,而今英好象覺得這黑暗還不夠,索性背過身去。吳越同舟,說的就是這個局勢嗎? 這時,崔尚宮正在不屈不撓地說服最高尚宮。但是不管她怎麼說,最高尚宮依然不為所動。任憑崔尚宮苦苦哀求,她都置之不理,最後勉強說了這樣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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