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遇上西雅圖(3)_薛曉路

三

　　至於謝頂，像是老鐘這個年紀、這個身份、這個財力的成功人士，謝頂絕對是用來加分的，因為那是被智慧擠掉的標誌。

　　女朋友想到自己傍著的那位，點點頭道：「我家那位最近肚子又大了一圈，讓他出點汗減減肥就跟拿走他的全部財產一樣困難，更別提做臉了。面膜都是我逼著他敷的，他那表情還特傷人，就跟上酷刑似得，勞心勞力的我容易嗎？」

　　文佳佳掰著手指頭說：「老鐘還懂一點藝術。」

　　老鐘在高檔KTV用嘶吼著「歸來吧，歸來呦，遠在天邊的遊子……」時，額外的有魅力。他還有好幾門外語傍身，所以偶爾還會唱兩首粵語歌、英文歌。

　　哦對了，還有一支拿手的法語歌。

　　雖然文佳佳有聽沒懂，但是老鐘一唱完她就撲過去獻上幾個大「吧唧」，語氣別提多諂媚了：「難怪人家都說法語是這個世界上最迷人的語言，我現在終於懂了老鐘！

　　老鐘笑出一臉笑紋，文佳佳看在眼裡心裡卻在想：「嘖嘖，又該注射點人民幣了。」

　　女朋友接話道：「哎，我家那位就沒什麼藝術細胞。上次人家請我們去聽歌劇，結果沒十分鐘他就睡著了。」

　　文佳佳簡直是在如數家珍，繼續道：「還有啊，老鐘夠爺們兒！」

　　尤其是打呼嚕的時候，呼聲震天。

　　女朋友投來羡慕的眼光：「男人還是不能太斯文啊，該爺們兒的時候就得爺們兒。」

　　文佳佳笑眯了眼：「他啊，不僅夠爺們兒，還特善良。」

　　前兩天，老鐘才和一農民一起舉著寫有「慈善捐助」字樣的牌子。老鐘和農民握手時，現場劈裡啪啦此起彼伏的閃光燈，和他們面前桌上一摞摞的人民幣，足以閃瞎任何一雙狗眼。

　　女朋友沒好氣的白了文佳佳一眼，嘴裡全是醋味兒：「就是啊，那麼多錢又花不完，做善事就是為子孫積德。照你這麼一說，你家老鐘是不錯，簡直就是個尤物。」

　　但是文佳佳卻長歎一口氣：「可惜啊人無完人，老鐘哪兒都好，就是有個小小的美中不足……」

　　女朋友那張臉瞬間亮了：「是什麼？」

　　是該行的不行，還是不該行的太行了？

　　只聽文佳佳道：「他、有、老、婆。」

　　「切！」

　　男人的驚喜背後

　　有一個外國哲學家說過：「男人因為無聊而結婚，女人因為好奇而結婚。」

　　文佳佳腦海中浮現出一張十年前風格的結婚照片，男主角是老鐘，女主角是老鐘太太。

　　文佳佳就在想啊，難怪人家都說要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才能成就對的感情。換句話說，不就是「一個女人要在最好奇的時間段遇到一個正處於無聊期的男人，才能成就婚姻」嗎？

　　但是文佳佳轉念又一想，當初她找上老鐘，不也是出於好奇嗎？

　　那老鐘自己呢？無聊症又犯了？

　　這麼一分析，文佳佳頓時覺得，無聊的男人和好奇的女人不僅能成就對的感情，也能成就對的姦情。

　　難怪這年頭的三兒這麼多。

　　只可惜啊，社會輿論一向只抨擊天性好奇的女人，而且用詞簡練犀利，就一個字：賤。

　　或者再加一個動詞：犯賤。

　　但對男人就包容很多，還總是用一副無奈的口吻遣詞造句，比如「哪個男人不偷腥」啊，比如「天下烏鴉一般黑」啊等等。

　　雞蛋裡挑完了骨頭，文佳佳又意猶未盡的想：「其中老鐘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聽話。誰的話都聽那不是優點，只聽她文佳佳的話才是。」

　　文佳佳和女朋友分手後，走出私人會所的大門，司機等在車邊，等文佳佳走過來為她打開車門。

　　文佳佳一低頭正要坐進去，卻在本該空空如也的後車座上望見了老鐘。

　　她低呼一聲，喜上眉梢的坐進去偎進老鐘懷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給你個驚喜。」

　　瞧瞧，老鐘又多了一個優點：製造驚喜。

　　男人的驚喜，對女人來說就意味著浪漫。

　　不過，在老鐘的驚喜背後，還有一場飯局。

　　除了老鐘和文佳佳以外，這場飯局還有另外三人在場，一位是經常上財經雜誌和財經新聞的某銀行家，一位是銀行家無聊時和好奇太太生的女兒，一位是銀行家無聊時照的好奇寶貝兒。

　　文佳佳真是佩服這位銀行家的魄力，也十分佩服他女兒和那三兒能相處如此融洽，只是不知道在家裡的那位正室作何感想。

　　再看看身邊的老鐘，文佳佳又想，要是自己和他女兒齊坐一堂，歡聲笑語，他能不能像這位銀行家一樣淡定自若，老僧入定？

　　不過，老鐘也沒有女兒。

　　更沒有兒子。

　　銀行家的三兒麗麗靠過來跟文佳佳攀談，抓著文佳佳的手稱讚她指甲做得好。

　　文佳佳說：「哦，就是最近正流行的貓眼甲，你也去做個試試。」

　　麗麗說：「我啊想開個美甲店，平時和女朋友們聯絡聯絡感情，還能幫我老公籠絡籠絡朋友們的太太，更能娛樂自己。」

　　麗麗眉飛色舞的闡述自己的理想，過了一會兒又覺得這種互動需要一來一往，便問文佳佳她的理想。

　　文佳佳想了想說：「開個畫廊，弄個遊艇俱樂部，要不然弄個私人會所，只招待金領女性那種，男人謝絕入內。」

　　麗麗正要接話，那銀行家的女兒湊過來插嘴道：「哎，畫廊開在中國不實際，得開在法國。中國人有幾個懂得欣賞繪畫藝術的？遊艇俱樂部更不行了，北京連個海都沒有。還有那什麼私人會所，只招待女人，會有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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