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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折騰了一宿,黎明之前,他們終於成功了!從未體驗過的新奇、痛楚和一絲說不清的快感纏繞著他們!

  思存有些害怕,身子瑟瑟發抖,墨池緊緊地摟住她,輕柔的吻若有若無地落在她臉上。她漸漸停止戰抖,把頭深深地埋進他的懷裡。墨池刻意側著身子,不讓殘腿碰到她。

  東方泛白,思存迷迷糊糊就要爬起來,墨池抱著她不撒手,「多睡一會兒,你很累了。」

  「我還得上課呢!」她說。八點鐘上課,再不走就趕不上了。

  「你不去,同學也會替你答到。」

  「不能翹課。」思存說。

  「沒事,就逃這一次,落下的功課我給你補。」墨池始終摟著她。

  拳頭砸在他肩膀上,「什麼話都讓你說了,討厭!」

  「不許討厭你丈夫!」他故意惡狠狠地說。

  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思存已經習慣了墨池的懷抱,緊緊和他偎依在一起。這是他們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一天,他們的夫妻關係,終於實至名歸。

  墨池深深地吻著思存,把她吻得意亂情迷,「再來一次好嗎?」他輕輕地說。她感覺到緊貼著他的男性軀體又火熱緊繃,她羞澀地點點頭。

  一回生,二回熟。這次他們熟練了很多。她還是有些疼,卻開始懂得配合他。直到興盡,他又吻她,幫她擦去細密的汗珠。

  「我們去洗個澡。」他怕她出多了汗感冒。她先下床,只覺渾身發軟,心裡卻前所未有的安全、充實。墨池掀被下地,輪椅就在床邊,他卻坐在了地上。

  思存嚇壞了,忙去扶他。他左腿殘根先著地,疼得他雙手壓住殘腿直抽冷氣。

  「你怎樣,摔壞了沒?」思存掰開他的手,檢查他的傷口。殘腿上覆蓋著一條蜈蚣樣的大疤,可以想像,當年的手術進行得很粗糙,術後也沒得到很好的恢復。「疼不疼?」思存撫摸那條疤。

  墨池輕顫一下,問道:「你不怕?」他想起她來的第一天,看到他一條腿的樣子,差點兒嚇哭了。

  思存現在的目光裡沒有恐懼,只有痛惜。她扶起他說:「你是我男人,我怕什麼?」

  墨池摟住思存,在她的扶持下一起進浴室。氤氳的蒸汽中,他向她坦白,「剛才有件事騙了你。」

  「什麼?!」思存大驚,他不是說他是她的丈夫嗎?難道他不是真心的?

  「那個,《出師表》,我用英文說的是:我也譯不成英文,因為諸葛亮老先生的原文我記不清了。」

  「你……」思存的小拳頭亂砸。這個大騙子,他就這樣「騙」了她的吻,「騙」她真正成了他的妻子!「太狡猾了!我要罰你!罰你抄寫一百遍《出師表》!」

  思存在家住到了週一早上,為了趕六點半的晨讀,她不到六點鐘就窸窸窣窣地穿衣起床。墨池被驚醒,迷迷糊糊地拉住她說:「怎麼走這麼早呢?」思存打著哈欠說:「早上的晨讀是不能耽誤的。」

  墨池揉著眼睛道:「我媳婦還真用功呢!我去送你。」掙著也起了身。

  思存道:「你繼續睡吧!一會兒我自己走就行啦!」

  「哪有這個道理?」墨池套上毛衣,開始穿褲子,「大清早的也不能跟章伯借車,當然是我送你去學校。」

  思存嚇了一跳,「你?」

  墨池把臉一沉,佯裝生氣,「怎麼,你也以為你男人是個殘廢,連送你上學都做不到?」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思存連忙擺手,「我自己走著去就行了,路也不很遠。」

  墨池把左右鼓鼓囊囊的褲管理整齊,塞在腰間,坐上輪椅,又示意思存蹲下,幫她系緊領口。「我知道路不遠,可現在天還沒亮透,我怎麼能放心你自己走?你幫我推輪椅,我看著你安安全全地進了校門就放心了。」

  「有什麼不安全的?在老家,我一個人照樣走山路。」思存滿不在乎地說。

  她不說墨池還不來氣,「我怎麼忘了你那麼神勇,不但走山路,還鑽墳地呢!結果回來就嚇暈了。」

  思存一吐舌頭,笑著說:「這城裡又沒有墳地。」

  墨池不耐煩地大手一揮說:「我是你男人,我說送你就送你!」他從抽屜裡拿了奶粉、餅乾,「這個你拿到學校去當早餐。」

  清晨的馬路上行人稀少,思存推著墨池的輪椅,一路說說笑笑,半個多小時的路,片刻就到了。校門口,墨池問她:「要是你同學問你這兩天去哪兒了,你怎麼說?」

  「我說去親戚家了。」思存毫不猶疑地說。

  「什麼親戚?」眉毛一挑,聽到「親戚」這兩個字他就生氣!

  「最親的親戚。」思存小臉一紅,嫣然一笑,蹦蹦跳跳地進了校園。

  那天墨池在教室門口等思存,正好被于小春她們撞上,思存這一回來,大盤問開始了。

  「那個坐輪椅的是你親戚家的孩子嗎?表哥?」嘴最快的是于小春。

  「可真是個美男子,怎麼就少了一條腿呢?」最感歎的是董麗萍。

  「對呀,他那條腿是怎麼沒的啊?」最好奇的是張繼芳。

  「你問那麼細幹嗎?你看上人家了?」董麗萍說。

  「你才看上了呢,我才不會看上瘸子!」張繼芳回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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