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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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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改變主意,這是件好事,不過你來檢查資金問題,這就是趔權了。」 基柱按了按對講機,向秘書詢問承俊回來沒有。大清早就說有李出去一下,竟然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不等秘書回答,承俊已經走進了辦公室。 「我才回來。哦,秀赫也在啊。」 「大哥你總是很忙啊。」 承俊沖秀赫笑笑,便向基柱解釋上午的事情。 「我去見了正鶴學長。」 基柱也猜到這裡了,現在看來果然不出所料。無能的傢伙,竟然做這種無恥之事,基柱開玩笑地說道: 「你接受他的提議了?有沒有遞給你一個信封,指使你在我的飯碗裡投毒?」 「信封倒是沒有,不過他說要給我漲兩倍的工資,所以我拒絕了,錢太少了。」 除了家人,基柱最相信的人就是承俊。正因為有了這種信任,即便承俊跟正鶴見面,他也從不擔心,只是確信一點,那就是正鶴的處境已經很窘迫了,甚至窘迫到需要籠絡承俊的地步。想到這裡,基柱笑著拍了拍承俊的肩膀,又開起了玩笑。 「那還少嗎?你這小子好可怕啊?」 秀赫一直站在角落裡聽他們談話,這時他走到門口。 「我走了,還有重要的事要辦呢。我走了,舅舅。」 秀赫走後,基柱又拿起桌子上秀赫的設計樣板看了看。客觀地說,這的確是不錯的設計。在此之前,一直沒讓他充分發揮能力,真是可惜了。他不知道秀赫為什麼突然改變了心意,只是迫切希望秀赫迅速恢復從前的樣子,希望他的傷口早日癒合,早日恢復為熟悉的外甥……這是基柱最迫切的心願。 秀赫與正鶴約好在位於江南的豪華包房見面。好像正鶴已經跟服務員打過招呼了,所以秀赫一到門口,就有服務員為秀赫做嚮導。正鶴與兩個女人在裝飾豪華的密室裡喝酒。秀赫看得更清晰的是正鶴眉宇間的皺紋,以及眼睛下面的陰影。在辦公室裡聽承俊說完,他就料到正鶴的處境一定很窘迫。現在看來,J汽車公司的情況相當危急。秀赫在門口站立片刻,然後進去坐在沙發上。正鶴把一杯斟滿的酒遞給秀赫。 「好,你為什麼約我見面?」 「我聽舅舅說你們在高爾夫球場見過面了。」 「媽的!真掃興。我打高爾夫、喝酒,還不都是為了資金?我本來就要死了,他還過來撒一把灰,我就只有望洋興嘆的份了。好啦,你不要提這件事!」 的確如此。不管J汽車公司如何投機取巧,只要舅舅在裡面把那條線剪斷,他也成不了事。就算他走後門,畢竟誰也不能忽視GD汽車公司和韓基柱的力量。秀赫笑了笑,摸著酒杯,開始下誘餌。 「如果你的資金問題還沒解決,要不要我幫忙?」 「什麼?你是基柱派來的吧?要你來氣我?」 「如果資金問題解決了,你們公司的新車開發應該沒問題了吧?」 嘻嘻笑著的正鶴突然收起笑容,把酒杯摔到了牆上。 「你小子開玩笑吧?你有什麼能耐幫我?你有什麼能耐幫我解決資金問題?如果基柱不給你飯吃,恐怕你連自己的肚皮都填不飽!」 水晶杯子破碎時發出清脆的聲音。正鶴喘了口粗氣。 「如果你不想喝酒,就快走吧。跟你在一起,我都變得無聊了。」 「把大韓銀行的資金轉給J汽車公司,不就解決了嗎?」 正鶴緊緊盯住秀赫,仿佛在說「你瘋了嗎?」秀赫避開他的視線,一字一頓地說: 「明天我會打電話的。」 「你為什麼要這樣?就算你說的是真話。可你為什麼要這樣?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不必知道為什麼,我當然有所圖。如果J汽車公司的資金問題得到解決,是不是新車就能比我們提前上市?」 秀赫說完就站起身來,沒等走出客房,正鶴就把他叫住了。眼神之中的疑慮已經消失不見了。 「儘管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不過我感覺你好像是在幫我。既然你幫我的忙,那就幫個徹底,好嗎?聽說你的設計已經完成了,我們的還有點兒問題,你只要給我一張CD就行了。」 這就是人類的欲望。吃著碗裡的,不知道滿足,還要鍋裡的。秀赫盯著正鶴狡猾的臉,冷笑著說: 「我還沒陷那麼深,不過我會考慮的。萬事開頭難,一旦邁出第一步,以後就容易了。」 說完之後,秀赫來到走廊,掏出了手機。不一會兒,傳來了文議員的聲音。 「文議員,我是尹秀赫。我有事要見一見大韓銀行的行長。這是我第一次求您,如果遭到拒絕,我會很傷心的。如果文議員解決不了,或者借助別人的力量,或者花錢打點,您就看著辦吧。不,我昨天從崔理事那裡得到了很好的資料,當然我也理解,有幾個乾乾淨淨搞政治的人。那就拜託了。」 秀赫心滿意足地掛斷電話,離開了燈光暗淡的商店。外面也是一樣,視野所及之處一片漆黑,仿佛佈滿了烏雲,正如秀赫的心。 自從基柱從家裡搬走之後,家裡就像墳墓一樣。他在家的時候沒什麼感覺,可是他這一走家裡就顯得非常冷清。秀赫和父親都沒回來,基惠只好自己吃飯,一點兒胃口也沒有。似是而非地總算吃過了晚飯,收拾完碗筷後,基惠來到客廳。已經連續幾天了,雖然很疲勞,卻怎麼也睡不著。她拿出放在角落裡的報紙,讀起了上面的小字。差不多讀完一張報紙的時候,秀赫回來了。看著兒子疲憊不堪的樣子,基惠很心疼,突然感覺心裡有些酸楚。 「舅舅不在家了,你早點兒回來。真擔心你外公……」 基惠話音未落,秀赫已經枕著她的膝蓋躺在了沙發上,然後又像孩子似的蜷起了身體。 「你以前從來不這樣,怎麼啦?」 基惠感覺有些尷尬,想把兒子推開,心裡終究不忍。秀赫眼睛盯著半空,神色問滿是悲傷。 「讓我躺一會兒吧,媽媽,我太累了。可能是我今天說了太多的話。……心就像被掏空了……」 基柱沒有像現在這樣親近兒子,兒子的體溫壓在她的膝蓋上,讓她產生一種負擔感,她試圖站起來。秀赫歎息著說: 「媽媽……媽媽你為什麼這樣討厭我?為什麼如此討厭我……媽媽你心裡為什麼……只有舅舅一個人……世上獨一無二的東西是不能分成兩半的……媽媽的心只有一個……為什麼只給舅舅一個人……怎麼不能分給我一點兒……」 基惠覺得有些反常,反常的感覺將她緊緊包圍,無法擺脫。秀赫的神色和表情,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平時的秀赫。 「你……有……什麼事嗎?」 基惠問道。秀赫緊緊盯著母親,仿佛要把母親看穿,然後他的表情直轉急下,冷酷如冰:基惠從來沒有見過秀赫的這副模樣。 「媽媽,將來你別後悔,這裡有你一半的過錯。」 「秀赫,到底……」 她想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不等她說完,秀赫已經站起來了,徑直上了二樓。基惠悵然若失,只好呆呆地注視著不知所云的兒子的背影。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到底是什麼事呢。 那天剛剛上班,就堆積了許多事情。基柱走進辦公室還沒等坐穩,承俊就闖了進來,告訴他大韓銀行決定把資金貸給J汽車公司的消息。這消息真不亞於一顆炸彈。就在昨天,大韓銀行和J汽車公司正式簽了合同……這不是一般的醜聞。那天在高爾夫球場見到行長時,還沒有半點徵兆!基柱暫時拋開了懷疑和打擊,約好跟行長見面。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定要聽當事人親口說出來。幾個小時之後,基柱在日本餐廳的密室裡見到了行長,自始至終行長只重複著同樣的話。 「您真要這樣做嗎?」 「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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