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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太英嘿嘿笑著,她又恢復了活力。相愛過程中的種種問題,都應該自己想辦法解決,不能藏在他身後,儘管她心裡也很想這樣做……姜太英不應該是個懦弱的女人,我的愛情要由我自己來守護!

  白茫茫的天空漸漸亮了,死了似的躺著看天的秀赫猛然站起,走進浴室,耀眼的陽光直射進來。從抽屜裡翻出剃須泡沫,把白色泡沫倒在手心。

  望著鏡中男人的眼睛,秀赫把泡沫塗在下顎上。塗過泡沫後,鬍子一根一根地豎起來。他手裡拿著剃鬚刀,慢慢地剃著鬍子。這個儀式一樣的過程很快就結束了,鏡中男人和先前不一樣了,不僅僅因為、總是隨心所欲生長的鬍子消失,散發著熱情和光芒的目光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才是真正的原因。

  秀赫久久注視著鏡子裡映出的陌生的男人,慢慢地走出了浴室。吉普賽流浪者,一直以來,這個名稱不過是個美麗的面具。放棄自己渴望擁有的東西,高喊著自由的謊言,但是從今以後他再也不能這樣了。他已經在懵懂中走出了很遠。如今,他不可能回頭了,所以只能邁出這一步。想要擁有的人已經放棄了,所以只能把野心放在其他的事情上面。

  秀赫打開衣櫃,拿出一次也沒穿過的西裝。白色的襯衣和領帶束得脖子緊緊的,但他不在乎,就這樣走了出去。基柱做好上班的準備來到客廳,看見秀赫,眼睛瞪得溜圓。

  「早上好,舅舅!」

  「你總是嚇唬人。」

  秀赫冷冷地笑了笑,從舅舅身邊走過去。

  「沒什麼好驚訝的,現在我也想為自己掙口飯吃。」

  媽媽下樓看見了秀赫,也嚇了一跳。秀赫默默地從母親身邊走過,出了家門。到GD汽車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雖然沒什麼興奮和激動,但他自有想法。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把「某人的外甥、某人的外孫」之類的背景拋開,獨自立住腳跟。

  像往常一樣,閣樓裡清早就開始了關於小菜的爭吵。陽美抱怨說怎麼滿桌子都是草,難道家裡養牛嗎?太英找了個不是藉口的藉口,說發了工資後,小菜一定會變樣。這時,叔叔插嘴說由他出錢買小菜,這讓太英吃驚不小。這個窮光蛋從哪兒弄來的錢?這已經很可疑了,而且叔叔說他簽了兩部電影,這是訂金,太英不由得更加懷疑,咣當一聲把勺子放下了。叔叔看著太英的臉色。太英追查起了叔叔,沒過幾分鐘,叔叔就把藏在衣櫃裡的信封遞給了太英。她以為韓會長只是威脅自己,看來並非如此。太英顫抖著接過信封,瘋狂地向GD汽車公司跑去。

  太英一把推開面露難色的秘書,直接跑進會長辦公室。她喘著粗氣,正視著韓會長。韓會長毫無懼色,掛斷電話後,便讓秘書退下了。對太英虎視眈眈的秘書離開了,辦公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太英盯著老人射向自己的視線,必恭必敬地問好。

  「您好,會長!我這樣突然過來找您,實在抱歉。」

  會長揚起眉毛望著太英,太英把信封放在桌子上。

  「我是來還您這個的。」

  「怎麼了,不如你想像的多嗎?」

  韓會長冷冷地說道。太英內心裡的某個角落崩潰了,她極力掩飾著自己的震驚。跑向這裡的時候,設想著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連這些都承受不了,她就不配擁有韓基柱這樣的男人。

  「是的,很少。會長您也知道,我一直都沒有錢,所以我知道這是一大筆錢,可是數額一過百萬,我就沒有感覺了,因此這點兒錢對我來說的確不多。我叔叔用您給的錢買了太陽鏡,所以我先欠您十七萬,其餘的都在這裡。那十七萬元,我一定會還給您。我先走了。」

  太英說完了要說的話,恭恭敬敬地道別,然後轉過身來。

  「你給我站住!」

  韓會長厲聲喝道。太英停下腳步,然而還沒等她轉身,她就不得不更吃驚了。門無聲地開了,基柱和秀赫正盯著自己。基柱輪番打量著太英和韓會長,嗓子顫抖般地大聲喊道:

  「你怎麼在這裡?!」

  第二十四章 Yes or No?

  「我問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來找會長的,我走了。」

  基柱再三追問,太英簡單說完就要出去。這時,韓會長沖著太英厲聲喝道:

  「哪兒學的這麼沒教養,坐下!」

  聽了父親仿佛來自冰窖的聲音,基柱讓太英趕快離開。韓會長卻又讓她停下,太英就不能輕鬆地離開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著太英不知所措的樣子,基柱心生憐惜,又催促道:

  「你沒聽見我的話?走啊!」

  太英終於下定決心,對韓會長說:

  「對不起,韓會長,我得聽他的話。對不起!」

  聽太英這麼一說,韓會長更加怒不可遏,順手抄起桌子上的信封,向太英臉上扔去。白色的支票傾瀉而出,從太英的臉上滑落。

  「什麼?你聽誰的話?」

  「父親!」

  基柱驚慌失措,連忙去推太英的後背,由於心中鬱悶,他的雙手不由得劇烈顫抖。明明讓她快走,可她為什麼如此固執,到底想要幹什麼呀!太英被基柱推搡著走向門口。基柱抬頭看見了一直站在門外

  的秀赫,急忙囑咐他說:

  「我和父親說幾句話,你照顧太英先走。」

  「往哪兒走!臭丫頭要走,還要誰照顧!」

  秀赫扶著太英的肩膀,冷冷地回應韓會長:

  「我走了,外公。舅舅,你只能做這些嗎?」

  直到目送秀赫和太英的身影消失,基柱才把視線轉向父親。父親臉上余怒未消,也是惡狠狠地瞪著兩人離去之後的門口,最後把目光朝向基柱。

  「你很有眼光。手段很高明,很高明!什麼?嫌錢太少?」

  基柱拾起幾張散落在地上的支票,看了看上面的金額,然後淡淡地回答說:

  「真的很少。父親您怎麼只給她這麼點兒?把您所擁有的一切都給她吧。如果您能把一切都送給她,分文不留,那我可以放棄,這輩子也可以不見她。您能嗎?」

  基柱把頭轉到一邊。父親強忍憤怒注視著他。想到自己不在的時候,父親就是用這雙眼睛、這張嘴巴百般折磨太英,基柱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他用盡全身力氣高聲喊道:

  「我問您能不能?」

  聽了兒子的怒吼,父親眼睛裡閃爍著憤怒的火花。不等基柱話音落地,韓會長便拿起一個銘佩朝基柱扔去。銘佩剛好從基柱臉邊擦過,打碎了陳列櫃裡的瓷器。聽見稀裡嘩啦的破碎聲,基柱驚訝地望著父親。

  「這是我最珍惜的瓷器,錯就錯在我不該把它放在身邊。放在身邊珍惜它、愛護它,結果卻把它弄碎了。」

  實在讓人難以置信!無論多麼生氣,父親從來沒用這種方式表達過他的感情,冷漠的語氣和冰冷的眼神足以置人於死地。父親不是那種依靠機械暴力的人,他從來沒見過父親以這樣的方式發洩感情。如果僅僅因為太英不合他心意,那也未免太過火了。

  「跟日本方面進行的標杆管理怎麼樣了?明天把策劃案交過來,要具體詳細。」

  很快,韓會長就整理好了西服,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似的準備離開辦公室。望著地上零零散散的碎瓷片,基柱叫住了父親。

  「父親,我做錯什麼了嗎?」

  韓會長剛要走出辦公室,聽見兒子的聲音便停了下來。基柱好像要弄個清楚似的,又問了一遍。

  「我讓您為難了嗎,現在?」

  「這還用問嗎?」

  基柱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通了文議員的電話。

  「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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