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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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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氣不錯啊?剛剛丟掉飯碗,這麼快又找到新工作了。」 「哦,文允兒!怎麼偏偏在這種地方遇見她?」聽著熟悉的聲音,太英氣得牙根癢癢,慢慢地轉過頭去。 「你在我身上安了定位裝置嗎?怎麼跟幽靈似的……」 「不要誤會,我是來工作的。你以前負責的電影欄目,現在移交給我了。」 聽她說起電影專欄,太英憤怒地歎息了一聲,指著近處的《怪物史萊克》海報譏諷道: 「是嗎?真不知道有沒有適合你這個水準的電影。我個人推薦這部影片,看過以後,人的童心會復活。純真的心靈!這個你需要。」 「這也是你需要的。橫刀奪愛,搶走別人的男人,這樣的女人總不能說是純真吧?」 聽完允兒的話,太英鎖緊了眉頭。別人的男人?韓基柱什麼時候成了文允兒的男人?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橫刀奪愛?你說得也太過分了吧?」 太英下決心跟文允兒理論理論。就在這時,陽美在遠處沖她揮手。 「姐姐11號館放映結束了。」 太英點頭表示已經知道了,便把允兒晾在一邊,向1號館跑去?陽美一直狠狠地盯著允兒,問道: 「那個女人是誰呀?」 「就是這個女人,差點兒跟韓財閥訂婚。」 「哈!眉毛長得……好凶啊。這樣的眼睛應該把眼線往下畫。」 陽美還在盯著允兒看,太英拉起她向l號館跑去。電影恰好結束,觀眾們擁擠著往外走。太英和陽美站在門口,認真地鞠躬致意。過了好久,她們以為觀眾都走完了,但是還有個男人沒有離開座位。太英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那個男人,最後認出是秀赫。秀赫好像也早有準備,並沒有感覺驚訝,朝太英揮了揮手。太英也稀裡糊塗地揮著手,上了樓梯,坐在秀赫身邊。 「昨天你怎麼沒說一聲就走了?你突然消失,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害怕?那怎麼連個電話也不打?」 「我把你的冰激淩都吃了,吃得拉肚子,打不成電話了。怎麼樣?」 太英嘴裡嘟噥著,秀赫抱歉地笑了笑。 「早知道這樣,我就該把東西吃完再走。」 秀赫像往常一樣,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太英緊張的心情也漸漸放鬆了,她雙手交叉在膝蓋上,若無其事地問道: 「你是聽總部長說的嗎?我在這裡工作的事。」 「哦。」 「昨天你為什麼到我家去呢?」 「舅舅說要跟你約會,我心裡嫉妒,實在忍受不了,就去了你家。真的到了你家門前,我又找不到藉口,如果流露出我的嫉妒來,又太傷自尊,所以就抓住你的話茬抱怨個沒完。你忘了吧。」 秀赫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好像真的不在意,又好像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但是包含在語氣中的感情卻全盤傳達給了太英。太英控制著滿瞼的不高興,拿出了放在口袋裡的MP3播放機。 「我以前不是說過嗎,要和你一起聽?但是歌曲太多了,不能一起聽:我昨天聽了一夜。」 太英遞過MP3,過了半天,秀赫才接過來。太英望著秀赫的側臉,心思有些模糊,好容易才讓自己平靜下來。昨天夜裡她都沒合眼,一直在聽MP3,當時的情景再度浮現。沒有辦法,她完全可以隻字不提,只是對秀赫沒有好處。不管怎麼努力,如果自己的心意都不能改變,那她一定要告訴秀赫。殘忍地告訴他,我選擇的人不是你。 「秀赫呀……我在書上讀過的,希望的刑罰,你知道嗎?」 「什麼意思?」 秀赫望著太英,太英避開他的視線,望著自己交叉的雙手,終於說出了想了一夜的話。 「嗯,對於喜歡自己的人,最好的回報就是喜歡對方,是吧?可是萬一……萬一做不到的話呢,最好的辦法就是別給對方留下暖昧的希望:儘管那一縷希望微不足道,可是對於另一個人來說,很可能成為一種刑罰。」 說完之後,太英好像又有了勇氣。她注視著秀赫的臉,難以言傳的表情。 「所以叫做希望的刑罰。哎呀,什麼奇怪的刑罰都有,不是嗎?」 太英尷尬地笑了笑站起來,望著仍然坐在原地不動的秀赫。她等待秀赫說話,不管他說什麼都好,可是秀赫沒有反應。仿佛遭到毒打似的,他低頭望著腳下。太英心生憐惜,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馬上就把手收了回來。希望的刑罰,她再也不能這樣對秀赫了。如果真為秀赫著想,就不能再表示出同情。反正已經不可能了,不要再讓他產生徒勞的留戀。 太英主意已定,留下秀赫,獨自離開了放映館。因為走得匆忙,身後又有秀赫目光的追逐,所乙太英沒有發現允兒正躲在劇場門後,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一走進日本餐廳,基惠的臉上就充滿了不悅。韓會長的心情也是一樣,但他仍然努力保持平靜,扶著倔強的女兒走進密室。文議員和趙美子已經等在那裡了。上次見面,不管怎麼樣,雙方還能面帶禮儀性的微笑。然而這次確實不同,文議員和趙美子都明顯表現出了不快,他們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韓會長。韓會長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怒氣又湧了上來。他坐在座位上,「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這樣……」越想越壓抑不住心裡的憤怒。 食物很快就上來了。文議員一直默默坐著,直到服務員把菜上齊,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他才迫不及待地開口說道: 「國會裡有許多事情,我以為會長心裡有數,會把事情處理好的,所以我一直按兵不動。可是聽我女兒一說,我覺得不能這樣等下去了,所以就安排了這次聚會。」 想到基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似的,把一個女人帶到自己面前,韓會長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事業正面臨重重迷霧,已經讓他頗感吃力,不料這小子又惹出這麼一檔子讓他始料不及的事。此時此刻,韓會長真想躺下,永遠不再起來,但他還是努力舒展開抑鬱的表情,謙虛地回應文議員的話。 「本來我也想安排一次這樣的聚會。」 這時候,趙美子不看時機地插話道: 「外面的人都說這樁婚事會長家吃了虧,其實他們是不知實情。為了堵住嘴巴,我很痛苦,本來就是件委屈事,還有人這麼說。」 韓會長心裡頗感不快,但他還是盡力舒展開緊皺的眉頭。文議員看著韓會長,迫不及待地為妻子幫腔: 「會長您也知道,我做事向來是乾淨俐落。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談判、處理檔,事情那麼多,但我從來沒出過任何差錯……」 「文律師!」 基惠忍不住打斷了文議員的話。儘管基惠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但是趙美子並不退縮,泰然自若地說道: 「那早就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是議員了,議員跟韓會長共事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基惠瞪著趙美子那張厚顏無恥的臉,氣得渾身發抖。十七歲時,在她的青春歲月裡,那件事將她的生活徹底打亂,直到現在仍然影響著她的生活。為了那件事,她已經付出了太大的代價。自己倒還無所謂,如果父親也要因為這種人而不得翻身,那這代價未免太慘痛了。滿足他們的一個要求,他們又會提出新的要求,再次滿足他們,他們又會要求別的。如果現在能夠徹底解決,那該多好。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一樣,將它驅趕進墳墓,那該有多好。可是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似乎沒有那麼容易。基惠下定決心,不顧父親的阻攔。 「基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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