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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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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眼睛都不眨。這是一場戰爭。既然已經這樣,雙方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基柱緊緊握住太英的手,緊緊地抓著太英,把門推開。離開會長室後,他們又迎來一次更劇烈的震撼。秀赫正在諮詢台前。太英腿上頓時沒了力氣,身體也隨之搖晃。基柱趕緊扶住太英的肩膀,迎著外甥的目光說: 「你來得正好,我正想去見你呢,我們談談吧。」 秀赫的目光陰冷如冰。 「以後再說吧。我好像已經明白你要說什麼了。先照顧好太英吧,她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秀赫經過他們兩人身邊,去了會長室。韓會長與往昔大不相同,正在大口大口地喘粗氣。秀赫連個招呼也不打,徑直坐到沙發上,韓會長坐在上席。 「我還有事,您不是說有話要對我說嗎?」 「你不知道嗎?」 秀赫瞪著桌子,發現外公又恢復了往日的風采。舅舅如此劇烈的反抗也未能摧毀外公的平靜,但是秀赫的平靜卻被摧毀了,而且是被徹底摧毀了。舅舅說他要保護太英,還稱太英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女人。 「我不能在這個公司上班。外公,您放了我吧。」 「要是放你,我早就放了。你舅舅說什麼開發新車之類,你過來幫幫他。」 「我沒有能力幫他,您說完了嗎?我要走了。」 秀赫不希望這種無謂的對話繼續下去,便站了起來。忽然,韓會長問了一個意外的問題: 「你也認識她嗎?剛才那個女孩子,你也認識她嗎?」 認不認識姜太英?是的,太熟悉了,所以才為她心痛。不,當他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認識她的時候,他的心已經碎了。 「是的……」 「你們這些瘋小子!」 秀赫向門口走去,他激動地望著外公。既然談到太英,他好像應該為她辯解些什麼。 「她很善良,很單純……但是,外公……」 秀赫稍作猶豫,然後直直地凝視外公投向自己的目光,低聲說道: 「不要同意。」 外公的眼神因為驚訝而遲疑,秀赫避開外公的視線,離開了會長室。剛才他親眼目睹了舅舅和太英在一起的場面,他的疑惑竟然變成了現實,舅舅和太英…… 「現在……我該怎麼辦呢?」 他的腦子好像要爆炸了一樣。 回家的路上,車裡只有沉默。終於看到了熟悉的小巷,太英迫不及待地下車。但是她剛下車,基柱也跟著她下來了。 「你生氣了嗎?」 「不,我沒有生氣。」 太英簡短地回答完,就想趕快回家。基柱的話攔住了她的腳步。 「你就這麼走嗎?」 「那麼我應該怎樣走?再見!謝謝你送我回家。應該道個別再走嗎?」 她強忍著的感情再次爆發了。想起發生在會長室裡的一幕,太英就面紅耳赤。 「我隨隨便便就把你帶過去,非常抱歉。」 「感覺抱歉為什麼還要那麼做?既然說了,那我就問你一句,你為什麼要把我帶過去?為什麼要讓我聽到那些我一輩子也不想聽到的話?」 「我真的不願意訂婚。」 基柱的藉口讓太英更加憤怒不已。就為這個把她帶到會長室?想起韓會長面對自己時的惡狠狠的眼神,太英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她從來沒有做過可恥的事,儘管貧窮,廉恥之心卻還是有的,然而那個站在韓會長面前的太英卻是個罪人,是個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的重犯:為什麼?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覺得像話嗎?為了逃避訂婚,你就拉我作擋箭牌?你為什麼不早說:我何必還要說自己沒懷孩子。『是的,對啦,我懷了他的孩子』,只要一句話,我就可以拿到錢,韓基柱先生也可以逃避訂婚,真是太好了。」 「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的話還沒說完。」 太英擦了擦被淚水打濕的眼眶,無情地打斷了基柱的話: 「我什麼都不要聽!」 「我有話要說,你聽完再走。」 「討厭,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我一句也不想聽了!」 太英猛地轉過身,基柱抓住她的胳膊,焦急地喊道: 「不喜歡聽也要昕,這都是出於我的真心。我想和你談戀愛,我喜歡你,你聽懂了嗎?我不知道別人怎樣表達這樣的感情,我不會,我只能以這種方式,只能這麼說!」 響亮的聲音回蕩在小巷裡。太英驚訝不已,淚水奪眶而出。看著眼淚順著太英的臉頰向下滑落,基柱緊皺眉頭,氣喘吁吁地說道: 「我的話都說完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但是她的腿動彈不得,淚水也像水龍頭出了故障似的汩汩直流。基柱望著太英,不知所措,過了一會兒,他就離開了。太英久久地站在那裡,她想讓自己因震驚而起伏不定的心平靜下來。 眼淚終於幹了,她慢慢地走向閣樓,崩潰般地坐在平板床上,茫然地凝望著天空。發生在今天的所有事情仿佛都是別人的事,如果真是這樣那該多好啊。基柱剛剛說過的話又回蕩在耳邊—— 「不喜歡聽也要聽,這都是出於我的真心。我想和你談戀愛,我喜歡你,你聽懂了嗎?」 韓基柱說的都是真心話嗎?我做夢都不敢想他,所以一直以為只有放棄,只有放棄這一條路可走……我可以不選擇放棄嗎?我可以保留這份心情嗎? 然後,太英的腦海裡再度浮現出韓會長毫不留情的惡語相傷,還有秀赫的面孔。秀赫大概是在會長室門外聽見了一切,所以表情看上去那麼悲傷。儘管如此,他還是首先為太英考慮。 「這裡裝的都是你。我不知道你的心裡裝著誰,我的心裡裝的都是你!」 太英的腦子裡混亂不堪,好像坐過山車一樣,思緒和心情搖擺不定。太英對一切都感覺疲憊,她慢慢地躺到平板床上,閉上了眼睛。然後,她像往常一樣拿出答錄機。 「爸爸,爸爸你一定瞭解,我的心裡喜歡誰,還有我覺得對不起誰。我該怎麼辦呢?我希望他們兩個都不要痛苦,否則我就會痛苦。對,我自己痛苦就行了,只有我一個人。」 好久沒有回家這麼早了,基惠出來迎接比平時早回家的韓會長。她高高興興地笑著跑出去,迎接她的卻是韓會長陰沉的臉。如果沒什麼大事,父親不會輕易把感情外露的!驚訝的基惠連忙追問,韓會長說出了白天的事。 「真的?基柱真的帶女人回來了?」 「豈止是帶回來?他簡直就跟瘋了似的,面紅耳赤大發雷霆,還說要戀愛。」 「戀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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