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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為什麼……要這樣?長輩們都在呢……」

  允兒尷尬地笑了笑,結結巴巴地回答。基柱再次催促這個驚慌失措的女人。

  「說呀,你瞭解我什麼?!"

  「韓基柱先生!」

  刹那間,文允兒的眼裡盈滿了淚水。他也不想把事情弄成這樣,可是不弄成這樣也不行,基柱的心裡也不好受。

  「這樣做,我心裡也不舒服。可是長痛不如短痛,比起結婚以後哭一輩子,今天痛哭一天,然後徹底翻過這一頁不是好得多嗎?」

  文議員抑制不住驚異。基柱把目光轉向他,明明白白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對不起,我對訂婚不感興趣!」

  然後,基柱轉過身去,對憤怒得不知所措的父親說道:

  「父親,希望您能讓我有機會成為一個好兒子。」

  恭恭敬敬地打過了招呼,基柱離開禮堂。秀赫在後面叫他,他頭也不回。姐姐臉色蒼白,仿佛在挽留他,但他並沒有停下腳步。明天,不,也許幾個小時以後,他就會為此而後悔,但他現在已經不想擔憂這些。他確信自己做得對,僅此一點,就足以讓他心滿意足了。

  太英摘掉橡膠手套,習慣性地翻了翻口袋,她的手碰到一張硬邦邦的東西。太英拿出照片,情不自禁地歎了口氣,凝視著一次成像照片。自己笑得多麼燦爛,後面隱隱約約照上了個男人。如果允兒說話當真,今天應該是他的訂婚儀式……他真的在舉行訂婚儀式嗎?太英直到現在仍然不相信,允兒和韓基柱真的要舉行訂婚儀式嗎?躲在洗車場的角落裡為這些事情煩惱,根本就是毫無用處,這一點她很清楚,只是無法讓視線離開照片。就是這個男人,曾經那麼無情地把她趕出了公司,然而多麼奇怪,現在想到的竟然都是美好的回憶。於是太英更加心痛了,痛得讓她幾乎發瘋了。

  「今天整整一天,你都很反常。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大嫂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太英驚慌地把照片藏了起來。

  「沒有,哪有什麼事?」

  「因為昨天那個開高檔汽車的女人?沒關係,來,喝瓶酒吧。」

  大嫂誤以為太英意氣消沉是因為什麼事,便遞給她一瓶「波卡斯」。①大嫂溫暖的心靈讓太英刺痛的心稍微緩和些,她接過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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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一種藥酒,近乎飲料。

  「我還沒疲勞到需要喝藥酒的程度啊。」

  「心情不好的時候,喝上一瓶也很有用的。加油!嗯?」

  大嫂用力拍了拍太英的肩膀,太英仿佛受到了鼓舞。她看見一輛轎車開來,連忙跑了過去。太英引導司機把車停在合適的位置,戴上橡膠手套,提起了水桶:她正精神抖擻地向那輛車跑去,突然,一輛橫衝直撞的吉普車發出刺耳的聲音停在面前。太英嚇得把水桶扔到地上,全身沾滿了肥皂水,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這人……喂!你沒看見嗎?這是我的飯碗!你的汽車砸了我的飯碗!趕快下車!還不下來?」

  太英氣咻咻地大加責難。這時她才發現,整個車窗都漆成了黑色。這可不行,於是太英用力敲打車窗,大聲喊道:

  「喂!把車窗放……」

  嗡的一聲,玻璃窗滑落下來,她看見了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天啊,太英簡直目瞪口呆了,像個傻子似的張著嘴巴。基柱從車裡走下來,看著亂糟糟的四周。

  「這個……得賠多少錢?」

  太英仿佛看見了幽靈,望著基柱。

  「f嗎這麼驚訝?」

  「今……今天不是你訂婚的日子嗎……不是嗎?」

  「是的。」

  「那你為什麼在這兒?」

  現在為什麼會在這兒,為什麼偏偏在這兒?在太英看來,這當然是個問題。然而對於回答問題的基柱來說,這問題可絕非那麼簡單。拋開了亂成一鍋粥的訂婚禮堂,首先想到的只有你,姜太英。如果這樣回答,這個女人會接受嗎?基柱想到這裡,先就哈哈笑了,像平時一樣開了個了然無趣的玩笑。

  「本來正在訂婚,突然想起我還沒洗車,心裡放不下,怎麼能安心呆在禮堂裡呢?」

  「你開玩笑呢?」

  「其實……本來我以為會供應牛排,結果供應的是排骨湯。這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看來,這也是個無聊的玩笑。太英瞪著他,眼神中透著不快。基柱心裡很為難,卻只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洗車場裡的玩笑似乎並非僅僅是個玩笑,基柱真的帶太英來到一家牛排店。然後像盡義務似的,只顧埋頭切牛排。看起來就很可口的牛排放在眼前,都是平時見都見不到的,可是太英卻張不開口。此時此刻這個人明明應該在訂婚禮堂,卻突然出現在洗車場,這對她來說已經是個天大的意外了。太英的腦子裡越來越混亂,當然,內心深處的某個角落還是充滿了放心和喜悅。但是太英也知道,事情不會就此結束。所以她不想聽那些不著邊際的玩笑,她想瞭解實情。他到底為什麼會來這裡。

  「別看了,快吃。」

  基柱的眼睛仍然盯著盛牛排的盤子。

  「我不會就這麼過去的。」

  「什麼?」

  「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今天這種日子,你為什麼偏偏來找我?你忘了你解雇我的時候有多麼不盡人情嗎?」

  「如果我不解雇你,我父親也會解雇你。我不想讓你受到我父親的傷害。」

  「不管怎麼做,反正對我來說都是傷害。」

  是的,不管這傷害是誰造成的,最終太英還是受了傷。如果不是韓基柱,而是韓會長的話,自己也許會受到更大的傷害。太英停止胡思亂想,站起身來。如果他來找自己,也是因為他的善變,她真的不想再面對他了。

  「我走了,你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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