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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她感覺基柱正驚訝地望著自己。也許是因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現在她可以平靜地說出來了。

  「爸爸過去是一位電影導演。年輕時曾在巴黎呆過一周,他經常講起巴黎的事,仿佛在那裡呆過十幾年。每次說到最後,他都要加上這樣一句:『只有去過巴黎,你才能和我有共同語言』,所以我也去了巴黎。有意思嗎?」

  兩人彼此笑著,很快就到了汽車站。

  「我要坐公共汽車回家了。」

  「我送你。」

  「不,我們就此告別吧,這樣我會覺得更舒服些。」

  太英毫不留戀執意要走,基柱的心情非常微妙。

  「好吧,是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是的,很幸運是吧?」

  「為什麼幸運?因為以後不再見面?」

  太英見基柱尷尬地望著自己,不由得說出了心裡話。既然已經接受了他的道歉,現在說這些也無妨了。

  「因為我們分別時很愉快。真的謝謝你。包括工作在內,在巴黎你讓我有機會嘗試到很多我一生都沒有機會做的事。我很高興。雖然見不到你,但是我,在巴黎會偶爾想起你的。」

  「回去之後小心點兒。啊,你的健忘症要改改了,我是說在你遇到一位可以在身邊照顧你的男朋友之前。」

  太英看了他一會兒,看著公共汽車開來,便果斷地上了車。基柱站在那裡,久久地注視著她的背影,一種莫名其妙的感情將他團團包圍,這種感情緊緊抓住了他,使他動彈不得。直到汽車的尾煙徹底消散在空中,他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

  太英上樓,坐在平板床上,回想剛才的事情,嘴角泛起了笑容。

  「『沒看見我家寶貝讓你給嚇壞了嗎?』哈哈哈!」

  「她竟然說我是寶貝,寶貝!」

  堂堂男子漢竟然不顧廉恥地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當著別人的面,看來他臉皮也真夠厚的。太英越想越覺得可笑,拉過小健的書包趴在平板床上笑個不停。忽然,房間裡傳來什麼聲音。太英嚇了一跳 ,趕緊跑進屋裡。小健正在哭哭啼啼,還有幾個陌生的男人。太英驚訝得瞪大了眼睛,那些男人正拿著父親的攝影機!

  「你們是誰?在這裡幹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拿攝影機?」

  「你認識姜弼普先生吧?姜弼普先生拖欠我們分期付款的車錢,所以我們要把攝影機拿走。」

  男人硬邦邦地說道。太英只覺得天要塌下來了,早就知道結果會這樣。從看見那輛汽車的刹那,她就覺得有些不放心。

  「分期付款?他欠了你們的車錢,你們應該把車開走,為什麼要拿攝影機?」

  「我們也想把車開走,可是他開車逃跑了。請讓開!」

  太英擋在門口,幾個男人怒目圓睜。太英一把抓住攝影機。

  「我不會讓開的!放手!這個絕對不行。攝影機跟我叔叔沒有關係,這是我父親的遺物!」

  「這不關我們的事,拿錢來贖吧。」

  說完,幾個男人把太英推到一邊,出了房門。太英不顧一切地跟他們跑了出去。男人們走到停在超市門前的車前,上了車。太英趕在汽車開走之前氣喘吁吁地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懇求他們:

  「你們也不是強盜,怎能搶人家的東西呢?」

  「這位小姐真是聽不懂事啊。小姐,我們這樣做,從法律上來講是沒有任何錯誤的。」

  「那麼,是不是我拿著錢去贖就行了?這就是法律手段吧?」

  「對,拿著合同和錢來!」

  男人正要關門,太英仍然緊抓車門,大聲喊道:

  「如果攝影機出了任何差錯,我都不會放過你們的。我會拿著錢去贖攝影機的,請你們把攝影機保管好!」

  太英剛剛離開車門,車立刻就開走了。望著汽車離去,太英大聲叫道:

  「要是出了一點兒毛病,你們就死定了!我絕不放過你們!」

  叔叔斷了聯繫,打他手機也沒用,向小健打聽也沒用。「爸爸欠了很多債。」太英正為這句話而氣憤,這時房東爬上了閣樓,從而引爆了叉一枚炸彈。房東要太英交納拖欠的房租。如果週末之前交不上三個月的房租150萬韓元,房子就要被收回。女房東咂著舌頭離開了,太英忍無可忍,只好拿小健出氣。小健看姐姐臉色不對,便遞過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叔叔的字跡。我要下去彩排。怕你受騙所以告訴你,房租只欠三個月。如果這次的電影能火,我全部都還給你。小健就交給你了。拜託了,對不起。

  太英把紙條揉成一團,咣當咣當地走進房間。然後太英繼續打電話,聽到「語音留言請按l」之類的提示,她用力按下1鍵,高喊起來:

  「叔叔!你看錯人了。看來你把小健交給我很放心,我要去巴黎了。我,擔當不起照顧小健的重任。我為什麼要對他負責?小健是吃飯還是喝粥,我都不管,你回不回來自己看著辦吧。我現在就要去巴黎了!」

  太英把話筒扔在一邊,大口地喘著粗氣。這樣過了好久,不管她怎樣試圖理解叔叔,終究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努力想要忍耐,可是抑制不住心頭的憤怒。他到底把我看成什麼……天啊!她竟然忘了小健一直跟在身後!

  「小健啊,這個……姐姐……」

  小健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太英不知所措,便把孩子抱了起來。雖然他說起話來像個小大人,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正是在父母的懷抱裡撒嬌的年齡。

  「不是的,小健,姐姐剛才說的都是氣話。小健這麼聰明,一定知道的,是不是?姐姐太生氣了,所以才對爸爸說那樣的話。」

  孩子渾身顫抖,哽咽不止。太英把他緊緊抱在懷裡,鼻尖忍不住發酸,真想痛哭一場。如果她也是小健那樣的小孩子,那就無需顧及什麼面子,可以坐下來放聲痛哭。她真想大聲喊著「爸爸」痛哭一場。

  伴隨著敲門聲,承俊手裡拿著檔進來了。基柱正盯著電腦螢幕,看見秘書進來,他很高興地迎接。

  「哇,你在學習啊?房間一點兒也沒變樣。」

  「你來了,對不起啊,讓你到我家來。」

  「我會要求你付給我加班費的。」

  放下光碟和檔,他對光碟做了簡短的說明。

  「商業機密都在光碟裡。」

  「辛苦了,兩年時間過去了,我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公司的氣氛怎麼樣?」

  一聽基柱問起公司的氣氛,承俊早有準備似的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有人說會長的兒子回來做社長,很多巴黎女人都哭了;還有人說他是演員P小姐的贊助人;還有人說學位也是花錢買來的。反正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啊!」

  「見鬼,他們怎麼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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