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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過得還好嗎?」

  「你們學校的老師是老太太嗎?怎麼用這種語氣說話?」

  「因為他懂事早。」

  「也難怪,跟這樣的父親生活在一起,誰也不能不變樣。」太英終於把這話咽了下去,撫摩著小健的頭。

  「丟掉一些吧,你腦子裡裝的東西太多了。」

  過了一會兒,太英脫了鞋走進房間,她先去了盛放父親遺物的房間:走進父親的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靠牆擺放的滿滿的錄影帶,還有那些陳舊的電影海報和膠捲也在向她致意。她小心翼翼地逐個撫摸 ,當她的手碰到父親的照片時,心情立刻好了起來。太英輕輕笑了,跟父親的照片打著招呼。

  「我都想死你了。你等急了吧?」

  太英拜過父親,半夜時分又來到父親的房間,打開了心愛的答錄機,房間裡響起了樂師在巴黎街頭演奏小提琴的聲音。太英沉浸在音樂聲中,慢慢地打量著父親拍攝于片場的照片。

  「我寄來的磁帶您都聽過了嗎?這是『姜太英巴黎之行見聞錄』的最後一集。現在您的心願實現了吧?我實現了您的願望,去了巴黎,到過好多好多地方。」

  望著父親的遺像,太英說話十分溫柔,就像面對著真人。

  「我是替您去巴黎的。對了,這個您也該看看吧?這裡是蒙馬特,這個是位於小山坡上的教堂,這是您曾經去過的聖蜜雪兒大街……我也去看過了。」

  一邊展示著那些一次成像的照片,一邊向父親解釋,淚水潸潸而落,模糊了太英的視線。如果能夠再次看見父親在片場聚精會神拍電影的身影,那該有多好啊。太英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頭發現了放在房間角落裡的攝影機包。打開一看,太英嘴裡發出壓抑的呻吟聲。沒了!父親遺留下來的攝影機沒有了!正在這時,叔叔進來了,太英不分青紅皂白地質問起叔叔:

  「攝影機哪兒去了?攝影機包為什麼是空的?」

  「哦?這個?我……我收起來了。不過,你應該給我辛苦費才對。你寄給我的磁帶,我都保存得很好,都仔細放給大哥聽了。」

  儘管他說得理直氣壯,卻還是悄悄避開了太英的視線。其中定有蹊蹺。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攝影機到底在哪兒?」

  「瞞……瞞著你?攝影機?哈哈!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呀。」

  叔叔慌張地滾動著眼珠,把視線轉向了小健。小健失望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終於開口說道:

  「為什麼沖我使眼色?你還是實話實說吧。」

  「什麼?小健啊,你說什麼?」

  太英急忙問道。小健一把甩開了父親想要堵住自己嘴巴的手。

  「你為什麼總是說謊?攝影機不是藏在車裡嗎?」

  第七章 寶貝,我們走!

  「好!韓基柱選手,單獨突破。哇!韓基柱罰任意球,任意球!」

  基惠把茶水和水果放在茶几上,聽見身後基柱的聲音,便心領神會地笑了。基柱拿著姐姐代為保管的冰球棒和冰球玩耍,像個小孩子。

  「射門!啊,就在這個瞬間,他與觀眾席上的一位美女四目相對。啊,韓基柱選手,你可不能這樣啊,要集中精力打球。哈哈,我怎麼樣?」

  基柱正視姐姐的眼睛,露出燦爛的笑容?

  「怎麼樣,恢復昔日風采了吧?」

  「其他選手都會被你氣哭的。」

  基柱走到姐姐身邊,他已經摘掉頭盔,放下冰球棒,坐到椅子上。

  「謝謝你,姐姐,保管得不錯啊。」

  「這不是你的寶貝嗎?喝茶吧。」

  「謝謝!"

  基惠憐愛地看著基柱喝茶的樣子,道出了從在商場就一直疑惑的問題.

  「你說說剛才提到的那個奇怪女人吧,你在巴黎談戀愛了嗎?」

  「那算什麼戀愛呀,只是我做了一件對不起她的事而已。」

  「對不起她的事?」

  姐姐的眼神之中增添了更多的疑惑,基柱趕緊轉移話題。

  「你也不問問秀赫的消息?」

  提到秀赫,基惠的臉色馬上黯淡了。

  「你會照顧好他的。」

  「你說這話的時候,儼然是個繼母。不久前我還把他照顧得很好,可是現在他不知去向了。我去他工作過的酒吧找他,那裡的人會轉告他我回國的消息。」

  「那他早晚會回來的,他永遠都是你的跟班。你吃什麼他就吃什麼,你穿什麼他就穿什麼。把秀赫帶大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突然,基柱的調皮勁上來了,他跳過茶几,把臉貼到姐姐臉上,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是的,從某種意義來說,人生來就有一種神秘性。我不是秀赫的舅舅,而是他的母親,是母親。」

  夜深人靜,臨睡前基柱看了看外甥的房間,房間裡角角落落都收拾得井井有條,秀赫的素描汽車和冰球工具全都整齊地擺放在原來的位置。看來看去,找不到一絲灰塵。基柱走到床前,床單以前沒見過,他不禁皺了皺眉毛。

  「假裝不在意,其實還是每天打掃房間,被褥也換了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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