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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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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放我走?」她低吼。 「隨隨便便就放你走,你當王府是客棧茶樓,讓你愛來便來愛走就走?娃兒,你叫什麼名字?」 朱納雍好整以暇地走至一旁的太師椅落坐。 「不說。」江太夜用直氣在體內運行,才發現先前的迷藥效力雖然退了,但她似乎也被下了軟筋散一類的藥物。難怪身體像一堆泥似的,動作慢又不靈活。 「本王問話竟敢不答,沒規矩。不說就不放你走,本王很有耐心陪你慢慢耗。」風流浪子般的笑容,毫不在乎。 慢慢耗……慘了她只剩九天的時間。 江太夜抿緊雙唇不發一語。 等了等,又過了一盞茶時間,陰險王爺似乎真的沒有要放她離去的意思,甚至還拿了本書在讀。算了就算現在他知道了她的名字,過些日子之後說不定就忘了。 「我叫江太夜。」 沉不住氣的小娃兒!怎麼會有敵手派這個嫩娃兒來王府,是嫌她的命太長嗎?擱下手中書卷,朱納雍再問:「為何擅闖王府?是誰派你來的?」 「我……我想到就來了。」硬憋著氣,扯謊。 「誰派你來的?說!」娃兒背後定是有人指使。若不是當初的國舅,那麼會是誰?娃兒前幾日入府來,沒有盜取東西,也沒傷害任何人,瞧她的模樣也不像機靈探子或臥底;方才查看她的行囊,裡頭只有兩套衣服跟一盒胭脂、一盒金創藥,還有一條繡花手絹與銀兩。除了她腰間的軟劍之外,娃兒身上並沒有什麼其它奇特之物,甚至連包毒粉或暗器都沒有;而那把軟劍,中等貨色,稱不上利器,劍上無印記,看不出是哪個兵器坊鑄造的。 「哼。」江太夜乾脆撇頭不理。 「有骨氣。先將你細細密密的關在這間屋子裡,不給食物只給水,不點燈不開窗,持你能有骨氣多久。」朱納雍笑談著隨時可能化為實際行動的威脅。 全然黑暗的空間是很折磨人的。 「如果你是男人,本王早命人將你扔進牢裡大刑伺候。不過本王頗有憐香惜玉之心。放心,黑抹抹的關人關不久的,只有一個扮作婢女的刺客熬過三天三夜,就自盡身亡。通常那些犯錯的侍妾都熬不過一天,就又哭又喊的求本王原諒她。」當然,那些女人的身份不只是侍妾這麼單純。他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有一部分就是探子抓了又溜,溜了又來新的。能殺的探子,他就不客氣的殺了;不能殺的探子,他就高抬貴手的放走,讓探子回其主人身邊。 江太夜瞪大眼睛。關上三天三夜?她哪來那麼多個三天三夜可以浪費!她咬了咬牙,仍是不說話。 以扇挑起她的下巴,朱納雍悠悠的歎了聲。「不知道你可以熬得了多久呢?」 房裡沉默了半晌,江太夜從牙縫裡迸出這句話:「陰險王爺,你等著瞧。」只要她逼出那軟筋散,她就不用再忍了! 「本王好生期待呀!」 朱納雍一臉欣悅,仿佛真的萬分期待這個新鮮娃兒將會給他帶來什麼新的樂趣似的。 朱納雍擊了下掌。 門外立即進來三名侍衛,拿來三大壺水,並且極迅速的把房中原本就不多的東西搬走,只剩一床一被,一桌一杯,連可以用來砸門的圓凳也搬走了,然後就聽見外邊響起咚咚咚的釘窗聲。 「小娃兒,別說本王虧待你。你的東西給你,不是你的東西本王命人搬走。至於這把破劍。」 朱納雍伸指彈了下劍身,軟劍回應一聲清鳴。 「本王不希罕,就留在門外,才幾步路,有本事自己來拿。」 江太夜瞪了那又叫她小娃兒的壞王爺一眼,再連忙從侍衛手中拿回自己的衣服和物品。 朱納雍仔細看著她檢視已物的神情,不放過任何一絲變化。 翻看了一會兒,江太夜深吐出一口氣。「幸好你沒撕壞實姐姐為我做的衣裳。」要是衣服撕壞,她就沒得穿了。 小娃兒只顧著摸摸碰碰那兩件普通女裳,看來是他多疑了。 「我的荷包、我的胭脂、我的藥膏、我的手絹,都在。幸好這個陰險王爺說話算話,沒坑了我的東西。」江太夜每說一項就把一項收入杯中。 「小娃兒,本王還在兒辱駡皇親是犯律法,會挨板子。」她越是瞪,他越是愛喊她小娃兒。 「我說我的,你別聽就行。」 「沒教養。」朱納雍一扇打向她的嫩唇。 近距離被打了下,她不怕這點小痛,瞪了他一眼。「……王爺。」陰險二字有口形無實聲。 朱納雍勾起一抹瀟灑俊美的笑痕,他的好樣貌幫助他將陰險藏在骨子裡。 「小娃兒,不知道多久能再見到你,本王真是期待呢。」 隨即,朱納雍輕搖紙扇,轉身離開這房間,同時侍衛把燭火也端離房中,房裡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只剩下咚咚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房門要被釘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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