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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向狗兒道別之後,李若兒跟在荊禦風後頭,走向一旁的馬兒。

  就在她剛停下腳步時,荊禦風忽然轉身,在她還沒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之前,他就驀地出手撕裂了她左邊的衣袖。

  李若兒驚呼一聲,慌張地試圖遮掩暴露出來的雪白手臂,荊禦風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拉近。

  「你要做什麼?」她羞嚷著。

  荊禦風沒有回答,他拉住她的手臂,低頭審視。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她那白嫩的肌膚上,烙著一圈清晰的齒印,甚至還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不疼嗎?」他忍不住瞥了李若兒一眼。

  要是換成了尋常女子,被咬成這樣,早就哭得唏哩嘩啦了,但她卻連吭也不吭一聲。

  李若兒一怔,原來他發現她被大黃狗咬了一口。

  「疼啊,但是剛才先救那只大黃狗比較重要呀!」她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

  荊禦風蹙起眉頭,又瞥了她一眼,卻沒再多說什麼。

  他取出剛才的傷藥,仔細地幫她敷上,再將剛扯下的衣袖撕成了適當的布條,包紮她的傷口。

  李若兒看著他俐落的動作,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那修長好看的手指上,看著看著,她的心跳不知怎地怦然加快,甚至還驀地想到就是這大掌,曾放肆地隔著兜兒撫上了她的胸……

  一股躁熱爬上了雙頰,讓她白皙的臉蛋霎時佈滿紅暈。

  當荊禦風處理好她的傷,一抬眼,就看見她雙頰酡紅的模樣。

  過去他從不曾將心思放在任何女人的身上,然而這一刻,他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一察覺自己的失常,荊禦風的眉頭一蹙,心底升起一股抗拒的情緒。他硬生生地甩開莫名的心思,抱著她上馬。

  李若兒知道他們就要離開了,但心裡卻有些惦掛著剛才那只大黃狗和它那一窩可愛的狗寶寶。

  彷佛感覺到她的心思,荊禦風輕輕扯動韁繩,馬兒立刻半轉過身,讓她能夠再多看它們幾眼。

  「謝謝你。」李若兒輕聲說道,心裡升起了一絲暖暖的感動。

  他其實沒那麼壞嘛,至少他在幫大黃狗處理傷勢時,那專注溫和的神情彷佛烙在她的腦海似的,令她印象深刻。

  聽著她的道謝,荊禦風的俊顏沒有什麼表情,更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事實上,他今日的「體貼」完全異於他平日的作風,倘若讓穀中那些跟了他多年的僕人們知道,肯定要驚訝得掉了下巴。

  「回去了。」

  他淡淡地扔下這句話之後,叱喝了聲,馬兒便立刻載著他們一路往「絕命穀」的方向奔馳而去。

  第四章

  夜深,漆黑的夜幕籠罩住「絕命穀」,山谷中的夜晚格外靜謐,連更夫打梆報更的聲音都沒有。

  「如果『日光葉』、『石芙蓉』都沒有效果的話,接下來該用什麼方法來試試呢?」荊禦風蹙眉沉吟。

  他在書房中翻看著他爹生前留下的許多醫書,直到夜色更深,亥時將近,才返回自己的寢房。

  今日將李若兒帶回「絕命穀」之後,他破了她的陣法,解救了被困多時的李肆和丁虹。

  接著,他針對李若兒的症狀,取了多種極為珍貴的藥材,為了謹慎起見,他還不假僕人之手,親自煎了一個多時辰的藥。

  晚膳過後,他已讓李若兒服下煎好的湯藥,接下來,就只能等著觀察她身子的反應,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

  倘若效果不如預期,那他就得改試別的法子。

  究竟能不能治癒李若兒,坦白說,他暫時也沒有絕對的把握,畢竟那是他從未碰過的古怪病症。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找出法子的。」荊禦風神色認真,信誓旦旦地低語。

  忙了一天之後,他躺上了床,原本打算就寢,但是心緒卻一反常態的相當不平靜。

  只要一閉上雙眼,他的腦中就立刻浮現今日李若兒苦苦哀求他救那只大黃狗的神情。

  回想起她臉上的斑斑淚痕,回想起她那懇求的眼神、焦急的淚水……那情景,還真是似曾相識……

  荊禦風睜開了雙眼,眉心深鎖,眸光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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