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朱映徽 > 頑妃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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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她那連自己怎麼了都不太清楚的困惑神情,顯示出她從不曾與任何男人如此親近,包括她想要嫁的那個傢伙。 「放心吧,你沒病。」 艾敬磊退了開來,愉悅的好心情讓他決定暫且放過她,免得她真的因為呼息困難而暈厥過去。 「真的?」花吟霜呐呐地低語,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你這是在質疑朕的話嗎?」艾敬磊故意斜睨著她。 「嗄?」 花吟霜先是一愣,隨即整個人像是瞬間清醒似的,驀地驚跳起來,匆匆遠離那張床榻。 「不,奴婢不敢質疑皇上!」她連忙恭敬地回答。 天啊!她剛才是怎麼了?不僅思緒混亂,言行舉止也太不得宜了! 強烈的懊惱湧上心頭,那讓花吟霜無暇厘清自己剛才臉紅心跳的反應所力何來,一心只想要趕緊恢復正常。 她同時也提醒自己,她可是要嫁給順仁哥的,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過分親昵? 即使是皇上也不行呀! 想到剛才在床榻上那臉紅心跳的反應,花吟霜就陷入深深的自責,並強迫自己從紛亂的心緒中抽離。 艾敬磊看出她眼底的自責,感覺出她正在壓抑自己的情緒,那讓他又不禁皺起了眉頭。 明明剛才她還因為他的靠近與逗弄而有些意亂情迷,這會兒卻仿佛做了什麼錯事似地自責懊惱,這該不是因為她想起了那個叫程順仁的傢伙吧? 這麼一想,他的好心情就再也沒能維持下去了。 艾敬磊的濃眉皺得更緊,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很輕易就被她影響,而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尤其身為皇上的他,實在不應如此。 他盯著花吟霜,皺眉沉吟了許久,才又再度開口。 「關於你的心願……你是真心想嫁給那個名叫程順仁的侍下?」 「是的,皇上。」花吟霜恭敬地回答。 這麼多年來,在娘不時提醒她不可忘記救命恩情的情況下,她早已將嫁給順仁哥視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你想和他共度一輩子?」 「是的,皇上。」花吟霜再度點頭。 唯有成為順仁哥的妻子,才能一輩子報答他當年的救命之恩,對於這一點,她從沒有懷疑過。 可也不知為什麼,此刻在她開口回答的同時,胸口竟有些悶悶的,仿佛心底有個聽不見的聲音在提出質疑…… 聽了她肯定的回答,艾敬磊只覺得一股氣沖了上來,梗在他的胸口。 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不悅,而且是非常的不悅。 他很想一把將花吟霜扯進懷裡,告訴她——他比那什麼程順仁或其他男人都要好!但是身為皇上的驕傲,不允許他這麼做。 況且,他昨日才允諾要實現她的心願,君無戲言,他豈能言而無信? 「你確定,這真是你想要的?」他咬牙又問了一遍。 「是的,這是奴婢多年來的心願。」 從她那雙澄澈的眸子,艾敬磊知道這確實不是她的違心之論,而那讓他仿佛挨了一記悶棍,胸口狠狠揪緊。 可……他還能怎麼樣呢? 他很清楚強摘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倘若仗著自己是皇上,硬逼她不許嫁給那個男人,那麼連他都會瞧不起自己。 「若是他也確實有與你共結連理的心意,那朕就……為你們賜婚吧!」一想到自己竟要撮合她和別的男人,艾敬磊就不是滋味極了。 花吟霜沒想到皇上打算為他們賜婚,她開口答道:「回皇上,順仁哥還沒有明確地開口說過他的心意哪……」 「那就去問清楚,再來回報!」艾敬磊有些浮躁地低喝,他別開頭,不想看她那為了別的男人而流露出一絲羞意的模樣。「是,奴婢遵旨。」 清晨,天還未亮,花吟霜就已醒來,並且很快地梳洗完畢。 她自幼就生活在宮中,在這樣的時辰起床打理好自己,早已成了習慣,只不過這會兒她的神情卻透著一絲緊張。 此刻,她可不是待在「沐暉宮」裡,而是身處於皇上寢宮的偏廳中,既然她被調派到皇上的身邊,自然也得伺候皇上的起居。只是……從小她先是跟在娘的身邊服侍皇太后,後來又去伺候甯陽大長公主,在一早伺候她們起床更衣是每天要做的差事,她早已駕輕就熟。 然而這會兒,她即將服侍的不但是個男人,還是身份無比尊貴的皇上,那讓她不免有些緊張。 花吟霜捧來了一盆水,進入寢宮內室。 艾敬磊也已經醒了,一看見她,黑眸掠過一絲複雜的眸光。 他可還沒忘了昨日她說想嫁給別人時的嬌羞神態,而那回想起來仍是讓他感到情緒不快。 花吟霜不懂為什麼皇上一直盯著她,但那讓她的情緒更加緊張。 儘管她一再告訴自己,伺候皇上就和伺候皇太后、甯陽大長公主沒什麼兩樣,可皇上的目光對她而言卻是強大的「干擾」,讓她的心跳加快、身子緊繃,簡直像是初次當宮女一般的忐忑僵硬。 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水,服侍皇上洗臉。 艾敬磊察覺到她動作的僵硬,心底不禁升起一絲疑惑。 她不是總被稱讚貼心伶俐,先前又已服侍母后和甯陽大長公主這麼多年,怎麼這會兒不管是動作或神情都顯得有些僵硬? 是她不習慣服侍男人嗎?莫非她與她心中的那位意中人,其實也沒那麼親近,所以這會兒才這麼不自在? 這麼一想,艾敬磊微皺的眉頭總算是舒展開來。 「幫朕著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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