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朱映徽 > 娘子請入甕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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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水玉兒佯裝沒有聽見,她可沒忘了自己現在可是一個「患有耳疾」的人。 陸母這才想起了她的耳朵有毛病,湊近她喊道:「有什麼事嗎?」 「喔,我送了些糕點過來。」水玉兒拎著那些糕點,微笑地說。 她的笑容瞧起來既溫柔又甜美,讓陸母放下不少戒心,讓她進屋來。 「伯父不在啊?」水玉兒隨口問道。 「他出去買點東西。」 「什麼?」水玉兒把手湊到自己耳朵旁,示意陸母大聲些。 「他出去買東西了。」陸母大聲喊道。 「喔,原來如此。」水玉兒笑了笑。 陸母望著她,心中對於這麼個嬌俏甜美的姑娘卻患有耳疾感到有些同情,同時也不禁想起了自己早逝的女兒,心裡湧上一陣感傷與寂寞。 「我看,不如咱們沖一壺茶,你陪我一會兒吧?」陸母湊到她耳邊喊道。 水玉兒一聽,立刻毫不猶豫地點頭。 「好啊!」除了陪陪陸母之外,她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想法子套出當年的事情,何樂而不為? 她們沏了壺茶,坐在大廳中一邊喝茶,一邊吃著糕點。 「這桂花糕真好吃,謝謝你。」陸母開口道謝。 「什麼?」水玉兒繼續裝沒聽清楚。 「我說,這桂花糕真好吃。」陸母又大聲地說了一遍,臉上浮現同情的神色。「抱歉,我總是忘了你的耳朵……你這毛病是天生的嗎?」 「小時候發高燒,把耳朵給燒壞了。」水玉兒有些心虛地回答。 「這樣啊?真是可憐……」陸母輕歎。 水玉兒的眸光一閃,說道:「我不可憐,可憐的是少爺,雖然我才剛到項家當丫鬟不久,可是看得出少爺一直很痛苦,好像背負著什麼極大的罪惡與自責,從來就沒看他笑過。」 她心想,從昨日偷聽來的對話,不難察覺出陸母的心裡其實是懷著愧疚的,若是她能乘機加深陸母的罪惡感,說不定可以探聽出什麼消息。 果然,一聽見水玉兒的話,陸母的臉上立即浮現一抹愧疚。 「唉,廷旭對我們真是仁至義盡了,可是我們卻……這些年……真是……唉……」陸母自言自語般地歎道。 藏在心裡的秘密,除了夫婿之外沒法兒向任何人提起,這麼多年來一直壓在心裡,她自己其實也很不好受。 「我是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以少爺的個性,相信不管怎麼樣,他都會繼續照顧你們的,只是他一直活在愧疚自責中,說不定這輩子都要這樣抑鬱寡歡地過下去,這樣,他不是太可憐了嗎?」 「唉……是啊……」陸母又輕歎了一口氣,臉上閃過一抹猶豫,像是心裡在掙扎著什麼。 水玉兒乘機說道:「伯母,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如說出來,您心裡也比較舒坦些啊,不是嗎?」 「這個……我……」 眼看陸母的態度鬆動了,水玉兒的精神大振,正打算再接再厲地說些什麼,卻忽然感覺背後傳來一陣詭異的寒意。 她疑惑地回頭,還來不及看清楚,一根粗大的木棒就迎面擊來,由於事出突然,儘管她已出於本能地一閃,那木棒還是重重地敲中了她的額角。 「啊——」 她痛呼一聲,嬌小的身子當場跌滾在地上。 陸母一臉驚詫,趕緊拉著動手打人的陸父退到一旁去。 「你做什麼呀?!怎麼隨便打人呢?」 「這丫頭是故意跑來套你的話,你還不知道嗎?」陸父惡狠狠地指著水玉兒,一臉兇悍。 剛才他一進門,就聽見她們的對話,聽出水玉兒有心想套話,驚怒之下隨手抓起牆角的木棒,前來教訓這個該死的丫頭。 陸母一怔,忽然想到自己剛才最後那幾句愧疚的低語與輕歎,水玉兒卻還是聽得見。 「你……你根本沒有耳疾?」 「哼,她會故意來套話,肯定是聽見了咱們昨天說的那些話!」陸父眯起眼,叱問:「是項廷旭派你來的?」 水玉兒搖了搖頭,剛才那一棒不僅讓她額角受傷流血,腦袋瓜也變得有些昏沉暈眩。 「是我……昨天聽見,自己想來的……」水玉兒開口回答,而儘管此刻的情況對她不利,她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暗思考著對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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