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朱映徽 > 浪子不放浪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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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怒地找上呂麗萍,可那女人卻撇得一乾二淨,只說似乎有瞧見像是雲初雪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從後門離開。 「你知不知道,我快擔心死了!」 這兩日以來,他幾乎快把整個京城翻遍了,卻怎麼也遍尋不著她的蹤影,真怕她有什麼意外。 後來他想起先前她總會到近郊的小溪去洗衣,她還曾提過在那裡時常會遇見幾名洗衣的婦人,心想說不定從那些婦人的口中能夠問出什麼線索,於是立刻趕去打探消息。 聽她們說,有一位李大娘與雲初雪特別投緣,只不過這兩日李大娘都沒來洗衣,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他一聽,直覺李大娘可能會知道雲初雪的下落,便在打聽清楚李大娘的住所之後,匆忙趕過來。 心底的焦急與擔憂,讓他顧不得禮節,等不及先在外頭敲門等候,便直接闖了進來。 幸好一進門,就瞧見他心愛的人兒,若是再找不到她,他真要瘋了! 薩君飛顧不得自己的失禮,連和李大娘打一聲招呼也沒有,心心念念只在乎懷中的人兒。 他低頭望著她,見她傷心哭泣的模樣,既心疼又困惑。 「初雪,你為什麼突然不告而別?出了什麼事?」 「你……不該來找我的……」雲初雪哽咽地說。 「為什麼?」 雲初雪咬了咬唇,美眸浮現痛苦的光芒。 她怎麼能回答?一旦說了,不啻是將他一同拉入地獄呀! 不,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說! 雲初雪抿緊了唇,堅決不吐露實情,同時她還求助地望向李大娘,以眼神懇求李大娘千萬別對薩君飛透露些什麼。 李大娘看了看心碎悲傷的雲初雪之後,目光移向薩君飛,靜靜地打量眼前這個高大俊挺的男人。 薩君飛將她們之間的眼神交流看在眼裡,心中的困惑更深了。 「到底怎麼回事?初雪,你的心裡有什麼苦衷?是不是呂麗萍要了什麼陰謀詭計,逼你離開?」 聽他提起呂麗萍,雲初雪的心狠狠揪緊。 幸好,既然他會這麼問,顯然呂麗萍有遵守與她的約定,並未將他們是一對異母兄妹的事情說出來。 只是,這會兒面對著他的追問,她該怎麼辦才好? 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跟著他一同返回薩家,否則呂麗萍一怒之下,肯定會把一切全說出來。 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薩君飛不再追問、死心地離去呢? 「我……因為……因為我……其實我的心裡已經有了別人……」她試圖編造個理由,然而那心痛顫抖的語氣,連她自己都騙不了。 薩君飛自然不可能相信如此離譜的謊言。 「胡說!」 「不,不是胡說,我……我其實……」 薩君飛伸出手,捧起她淚痕未幹的俏臉。 「看著我的眼,初雪,倘若你真的不愛我,心裡有了別人,那麼就看著我的眼,再說一次。」 雲初雪咬著唇兒,望著自己深愛的俊臉,她的心痛得有如刀割。 「我……我……不……不……」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要說出口竟是如此的困難。 薩君飛無奈又心疼地歎了口氣,輕輕為她拭去再度淌落的淚水。 「如果真的不愛我,為什麼要哭?又為什麼會這麼痛苦?初雪,你明明是愛著我的,明明一點也不想離開我的,對吧?」 聽著他篤定的語氣,雲初雪再也無法勉強自己偽裝下去了。 她近乎崩潰地承認道:「是,我確實愛你,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原因就別問了,求你別問……你就離開我、忘了我……」 儘管是自己開口央求他忘了她,但是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將被他徹底遺忘,她的心就仿佛被淩遲似的,痛楚難當。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離開你,更不可能會忘了你。在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動搖我和你在一起的決心!初雪,是不是呂麗萍跟你說了什麼?別理會那個女人的挑撥離間,別中了她的計呀!」 見她一聽見「呂麗萍」這三個字,表情就變得更加僵硬,薩君飛的心裡更篤定絕對是那個女人在暗中搞鬼。 該死!真是可惡透頂!早知如此,那日他就不該給那個女人三天的時間考慮,應該直接讓人將她趕出府去! 「初雪,跟我回去吧!我保證會立刻讓她離開,不會讓她再有機會接近你、傷害你了。」 一聽他這麼說,雲初雪拚命地搖頭,臉上浮現又驚又恐的神情。 「不!我不能跟你回去,真的不能!」 「初雪,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我會好好地保護你,不會有事的。」薩君飛一臉正色地承諾。 「不行呀!我是真的不能跟你回去!」雲初雪不僅迭聲拒絕,甚至還在他的懷裡激烈掙扎,試圖逃開。 她的反抗讓薩君飛疑惑極了,就算呂麗萍真的說了些什麼,該也不至於讓她如此驚恐害怕呀! 他皺緊了眉頭,神色認真地說:「初雪,除非你坦白告訴我原因,否則我不可能會放棄的。」 「我……」 見她面露遲疑,薩君飛作勢要將她拉走,情急之下,雲初雪終於心碎地哭喊—— 「因為我們是兄妹呀!兄妹怎麼能在一起呢?」 「你說什麼?!」 薩君飛愣住,他望著她,像是聽見了什麼不能理解的語言。 「我們……我們是兄妹……」雲初雪心痛的又說了一遍。 短暫的驚愕後,薩君飛搖頭說道:「這怎麼可能呢?是呂麗萍說的?這麼離譜的謊言,你竟然也相信?」 「不,不是謊言,是真的……」 既然已經說出口,她知道殘酷的事實已經無法再隱瞞下去了。她撩起了左手的衣袖,露出腕上的那只玉鐲。 「這只鐲子,是當年妙慧師父撿到我時,在我的繈褓中發現的,而它……它原先的主人,是當年被薩夫人強灌打胎藥,後來逃出去的那名薩家丫鬟……」 「什麼?難道……你是那名丫鬟的女兒?」薩君飛一臉驚愕,當初德叔提起那件往事時,他壓根兒就沒想過那名丫鬟竟然會是她的親娘。 雲初雪點了點頭,痛苦地掩面哭泣。 「這只鐲子……和薩夫人所擁有的一隻玉鐲是一對的,那證明了它最初的主人是你爹……咱們……咱們真的是一對異母兄妹……」 聽了這番話,再瞪著她皓腕上的玉鐲,薩君飛的心裡大感震撼。 難道……難道他們真的是兄妹? 想著他們之間熾烈的情意,想著那一夜火熱的纏綿,他的胸口不禁狠狠揪緊。 難怪她會如此心碎,難怪她會選擇離開,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老天爺怎麼會跟他們開這麼殘酷的玩笑? 「不!不是那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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