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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冷香兒的美眸冒火,對李蘋蘋的冥頑不靈氣惱極了。

  她絕對不能任由這個小丫頭繼續要任性,攪得身邊所有人都不得安寧,更不能容許任何人試圖破壞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

  「你這麼想死是嗎?好啊,那我就成全你,讓你死了吧!」

  李蘋蘋駭然抽氣,被這番話給嚇著了,忐忑不安地靠向皇甫廷彥,而皇甫廷彥沒料到她會這麼說,疑惑地望向冷香兒。

  冷香兒朝他嫣然一笑,問道:「可以嗎?我可以『殺』了她嗎?」

  皇甫廷彥望著她眼中狡黠光芒,雖然他還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打算,但卻深信她會有分寸的。

  「你想怎麼做就,儘管放手去做吧!」

  「表哥?」

  李蘋蘋倒抽一口氣,萬萬想不到表哥竟然會這麼說。

  嗚嗚,怎麼辦?她還不想死啊!

  李蘋蘋真的成了一具屍首。

  此刻,她倒在皇甫廷彥的懷中,臉色蒼白,身軀僵硬,一動也不動。

  進了京城之後,皇甫廷彥騎馬抱著李蘋蘋的屍首,一路往李家而去,身後的護衛們也駕著馬車緊緊跟隨。

  一看見他,李家的門僕原本熱情地上前要打招呼,可一瞧見李蘋蘋一動也不動的蒼白模樣,當場嚇傻了。

  皇甫廷彥神色肅穆地說:「快去通知老爺和夫人,小姐她……已經不幸香消玉殞了。」

  門僕倒抽一口氣,火速沖進屋裡,而過了一會兒,李家老爺和夫人便跌跌撞撞地奔了出來。

  「蘋蘋……蘋蘋……廷彥,蘋蘋她……」李夫人渾身顫抖地問。

  皇甫廷彥抱著懷中的人兒下馬。將一動也不動的身軀輕輕擱在門口的地上。

  李氏夫婦立刻撲了過去,見心愛的女兒已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首,他們當場傷心欲絕地掉下眼淚。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姨父、姨母,我在返回京城的路上遇見了蘋蘋,她聽說我已有了心儀的姑娘,並打算娶對方為妻,便激動地要脅我不許與那位姑娘拜堂成親,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自戕身亡了。」

  李氏夫婦倆宛如晴天霹靂,尤其李夫人更是傷心得幾乎要暈厥。

  「孩子,你怎麼這麼傻?你就這麼走了,要娘怎麼辦?蘋蘋……我的女兒呀!」她心碎地哭喊著。

  李家老爺也傷心落淚,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蘋蘋……我的蘋蘋……我只有你這麼個寶貝女兒,你死了,娘也活不下去了呀!老爺,讓妾身陪蘋蘋一塊兒走吧!蘋蘋那麼脆弱無助,一個人在陰曹地府一定很孤單害怕,沒人照顧她那怎麼成呢?」

  「別說傻話!」李老爺沉痛的底喝。

  「我不是說傻話,我是認真的……蘋蘋……我的蘋蘋……」

  那一聲聲柔腸寸斷的絕望哭喊,傳進了一旁的馬車中。

  車廂裡,端端正正地坐了個人,是被點住穴道、無法動彈的李蘋蘋。

  在他們一行人進京之前,冷香兒易容成她的模樣裝死,而表哥則點住她的穴道,將她藏在馬車中,好讓她可以清楚聽見她爹娘見了她屍首之後的反應。

  聽著那一聲聲心碎的哭泣,李蘋蘋被震懾住了。

  記憶中,她從沒見過爹娘哭泣,而聽著那悲慟欲絕的哭喊,甚至聽見娘哭嚷著要隨她而死,她的胸口不泛起了劇烈的疼痛,仿佛有人正拿著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剜剮著她的心。

  回想過去只要碰上不如意的事情,她總拿自己的性命來要挾,李蘋蘋忽然覺得懊悔萬分。

  深感不孝的她,克制不住的掉下羞愧的眼淚。

  馬車外,李夫人情緒激動地暈了過去,而李老爺一手抱著昏厥的妻子,一手扶著女兒的屍首,也忍不住哭得涕淚縱橫。

  這樣悲慟淒慘的氣氛,讓裝死的冷香兒感到愧疚極了。她心想,應該也差不多夠了,便緩緩的睜開眼。

  一瞧見女兒睜開雙眼,李老爺驚喜極了。

  「你……蘋蘋,你沒死?」他連忙搖晃著昏厥的妻子,嚷道:「雲娘,快醒來!蘋蘋沒死,蘋蘋她沒死!」

  李夫人幽幽的轉醒,看見女兒睜開了眼,當下欣喜若狂,哭得更慘了!

  「我的好蘋蘋,幸好你沒死……答應娘,千萬別再做傻事了,娘心疼啊!你若是心裡頭難受,非要發洩不可,你就算拿刀子砍娘都好,就是千萬別再往自個兒身上劃了呀!」

  聽見娘的話,馬車裡的李蘋蘋早已淚流滿面,深深為自己過去的任性到懊悔與無地自容。

  冷香兒清了清喉嚨,有些尷尬的輕聲開口,「那個……老爺、夫人……」

  聽見她那與女兒明顯不同的嗓音,李氏夫婦當場鎮住,驚疑不定地望著她。

  皇甫廷彥在這時走了,過來伸手扶起冷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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