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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即使知道自己其實並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但是蘇婕芸的心裡仍免不了要陷入一陣掙扎。

  能夠嫁給自己心中所愛的人,絕對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可是她的心裡卻仍猶豫不決,不確定那個男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是好人?抑或是心懷不軌的壞人?

  他想娶她為妻,是不是非關情愛,而是另有什麼她所不知道的目的?否則他怎麼會以威脅的方式,逼她非嫁他不可呢?

  蘇婕芸被這些問題所煩心,整日愁眉不展,最後在丫鬟秋月的建議下,上街去透透氣、散散心。

  只不過,她人雖然到了外頭,一穎心卻仍困在煩亂糾結的混亂之中,直到突然的一陣騷動,才拉回了她的心思。

  她抬頭一看,就見遠處的街角佇立著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是陸允振!

  級然隔了一大段距離,但是她相信自己不會認錯的。

  此刻,他正佇立在街頭,而有一對中年夫婦竟當街向他下跪磕頭。

  「發生了什麼事?」她詫異地看著那畫面。

  秋月也好奇得不得了,於是趕緊找了一旁熟識的珠花小販來探聽消息。

  珠花小販瞥了陸允振和那對中年夫婦一眼,說道:「呢,那是昨兒個城裡發生的大消息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秋月連忙問道。

  這幾天她幾乎都陪著心煩意亂的小姐待在家中,岡此都不知道城裡發生了什麼事。

  「跪在地上的那男人,是前陣子跟著「鳳舞」的陸老闆一塊兒到江南來的,聽說是「鳳舞山莊」老總管的兒子,想不到他一到江南就染上賭癮,不只輸光了身上的銀兩,竟然還拿了北方老家的地契去賭,結果也輸掉了。」

  「什麼?結果呢?」秋月追問。

  「結果他們夫婦沒臉繼續待在「鳳舞酒樓」幫忙,打算回北方去,而陸老闆聽說了這件事,不僅派人將他們找回來,還出面替他們贖回了地契,無條件還給他們,甚至還讓他們夫婦倆繼續留在「鳳舞酒樓」做事呢!」

  「真的?無條件還給他們?」秋月驚訝地問,而一旁的蘇婕芸更是詫異得瞪大了眼。

  「是啊,有老闆能當成這樣的,還真是不容易,所以這會兒那夫婦倆應該是感激到不行,才忍不住磕頭感謝吧。」

  聽完了珠花小販的話,蘇婕芸的心裡不僅感動不已,同時也對先前胡寶福對陸允振的那番指控產生了動搖。

  而就在這個時候,陸允振扶起了那對夫婦,低聲對他們吩咐了些什麼,就見那對夫婦立刻去向一旁的包子小販買了許多熱騰騰的包子,拿去分送給聚集在角落的一群貧苦孩子。

  「陸老闆常會買包子分送給那些餓肚子的孩子們,他真是個慷慨又熱心的人啊!」珠花小販忍不住補充。

  看著那些孩子興高采烈地吃著包子的模樣,蘇婕芸的心受到了強烈的衝擊,一股深深的感動湧上心頭。

  如果陸允振真的是個冷酷無情、以拆人招牌為樂的男子,怎麼可能還會如此慷慨地對待下屬、如此慷慨地對待這些孩子?

  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是居心匠測的壞人?她想,肯定是胡寶福誤會了他。

  在這一刻,她打從心底願意相信陸允振,願意相信他真的沒打算要對付「金安酒坊」,而她,也願意嫁給這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

  就在她上街的隔日,陸允振上門來提親。

  當著爹的面,他對爹發誓一定會好好照顧、保護、疼愛她一輩子的時候,那一臉認真專注的神情,讓她差一點感動落淚。而在她點頭說願意的那一刹那,心中那克制不住的狂烈悸動讓她知道——她確實是發自內心地願意嫁給這個男人。

  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個月,今天,他們拜了堂,而此刻蘇婕芸正一身鳳冠霞被地端坐在喜房的床榻邊緣。

  一想到自己真的已成了陸允振的妻子,她的心就在胸口猛烈地跳動著。

  自從跌進他的懷抱、沉淪在他熾熱眼眸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裡就隱隱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此時此刻,她確實感到相當歡喜,不過,一想到等等即將面臨的洞房花燭夜,再想到他先前在酒窖中曾對她做的那些舉動,她立即不由自主地感到緊張、害羞與無措。

  怎麼辦?怎麼辦?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等等與他獨處、與他同床共枕的場面,她需要多一點勇氣,或是……少一點清醒!

  蘇婕芸忽然掀開喜帕,而這舉動讓等在一旁的秋月嚇了一跳。

  「呀!小姐,你怎麼自己揭開喜帕了?這是等等姑爺要做的事呀!」

  在秋月的錯愕目光中,蘇婕芸走到桌邊,自己倒了杯酒來喝,而這讓秋月忍不住又是一陣驚呼。

  「小……小姐?!這是合巹酒,等等要跟姑爺一塊兒喝的呀!」

  「別管我,我現在就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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