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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可是主子的傷不換藥不行呀!」

  「『段記錢莊』又不是沒有其它人了,隨便差個丫鬟去幫他換藥都行,為什麼非要我不可?」

  「可主子說,他就是只要你一個人,其它誰也不要。」

  只要她一個人,其它誰也不要?

  紫貂兒怔了怔,驀然想起昨天他說把自己的命交到她手裡的話,原已不平靜的心湖又再度掀起陣陣波瀾。

  可惡!這男人是故意的嗎?以邪惡的行動逗弄她還嫌不夠,現在又用這種似乎意有所指的話語來撩撥她?

  「小姐,主子受了傷,脾氣比以往更暴躁易怒,他不許除了小姐以外的人接近,沒有人敢違逆他。」

  「那就讓他的傷口潰爛算了!」^

  紫貂兒賭氣地嚷著,心裡卻有些動搖了,畢竟他身上的傷口那麼深,要是不好好處理,只怕真會迅速惡化。

  「小姐,春梅求您了!求您過去吧!」

  「你這是……」面對春梅的懇求,紫貂兒為難地蹙起眉心,最後終於妥協了。

  「好吧!去就去!哼,要是我不過去,說不定他還以為我怕了他!」

  紫貂兒在心裡告訴自己,她之所以答應過去,才不是因為擔心他,而是想看他受傷的狼狽模樣!

  「主子,您的傷不再上藥不行啊!」

  「滾出去!我不是說了,誰都不許碰我!」

  「主子先別激動,小心身上的傷口迸裂開來。」

  「迸開又如何?我連刀子劃傷都不怕了,難道還怕傷口迸裂?」

  「可……主子就算不上藥,也該吃些東西……」

  「閉嘴!我不想再聽你們多說半個字,全都給我滾出去!」

  紫貂兒才剛走近段禦極的房間,就聽見他憤怒的叱吼聲,兩道細緻的柳眉不禁蹙了起來。

  看來,情況果然像春梅所說的,段禦極的脾氣暴躁得很,也難怪他的手下個個都不敢接近他。

  不過,他的壞脾氣只能嚇嚇他的手下,她可不怕他!

  紫貂兒昂著下巴推門而入,哼道:「一個受了傷只能躺在床上的人,還敢這麼凶,就不怕到時候沒有人要理你?」

  一看見她出現,房裡那些束手無策的手下們都松了一口氣。

  「姑娘,這裡就交給你了。」

  那些人說著,竟不等段禦極吩咐就一個個轉身離開,偌大的房間頓時只剩下紫貂兒和段禦極兩個人。

  「你看,你的壞脾氣就連你自己的人都怕,一個個全溜了!」

  「那是他們識趣。」段禦極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原本的怒氣在見到她的那一剎那就已煙消雲散。

  識趣?這似乎帶著某種暗示的話語,讓紫貂兒的心驀然一顫。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想懂。」她像是為了逃避這個話題似的,匆匆抓起一旁的傷藥打算替他上藥。

  「等等。」段禦極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舉動。

  「做什麼?」

  紫貂兒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卻捉得牢牢的不肯鬆開。即使受了傷,她的力氣依舊不敵他。

  「我要先沐浴淨身。」

  「沐浴?!」紫貂兒詫異地瞪大了眼。「別開玩笑了!你受了傷,要怎麼沐浴?要是傷口碰到了水,說不定會惡化——」

  「你在關心我嗎?」段禦極打斷了她的話,目光專注地凝望著她。

  「嗄?」紫貂兒一怔,兩抹疑似心虛的紅暈驀然飛上雙頰。「誰、誰說我關心你了?我只是……只是不想處理更嚴重的傷口……」

  「我不在乎傷口,總之,我想要沐浴。」

  「你這種情況,頂多只能用清水擦拭身體吧!」

  紫貂兒雖然沒有照顧人的經驗,可她的貼身丫鬟小離過去曾經不小心受了傷,當時她就聽說傷患最好別浸泡在水裡,就怕還沒有癒合的傷口會惡化。

  「用清水擦拭也行。」段禦極揚聲對房外喊道:「來人哪!去幫我端一盆清水進來!」

  「等等!你該不會要我幫你擦拭吧?」紫貂兒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當然是你,不用懷疑。」

  「別開玩笑了!我不會,也不要!」

  「怕什麼?這沒什麼難的。」

  「這不是怕不怕或難不難的問題,而是我不要做這件事的問題!」紫貂兒氣惱地強調。

  「很好,那麼今天春梅甭想吃東西了。」段禦極撂下話,狂霸的個性再度展露無遺。

  「你這是在威脅我?!」紫貂兒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你要這麼說也行。」

  「你——你——」紫貂兒氣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你怎麼可以賞罰不分?你就算要懲罰,也該沖著我來,幹春梅什麼事?」

  「我的確是要懲罰你。如果春梅當真為你捱餓受過,你心裡會更難過自責的,不是嗎?」

  「你——」紫貂兒氣得咬牙。

  該死!為什麼才不過短短幾天的時間而已,這男人就能夠將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

  眼看盛滿了清水的盆子被送進房裡,紫貂兒氣得只想端起盤子朝段禦極當頭潑下去!

  「快點呀!你還在發什麼楞?難道你真的要我下令,讓春梅今天一整天都不許進食?」

  「當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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