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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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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他怒吼著說不想再見到她的情景,顏采翎的心就掀起一陣刺痛,原已低迷的情緒變得更加抑鬱難受,就連眼眶也濕潤了起來…… 由於已有被迫搬遷的最壞打算,再加上顏天孝病倒了,沒辦法照顧店鋪,因此字畫鋪掛上了暫時歇業的牌子。 眼看爹的氣色愈來愈差,就連娘也仿佛快跟著病倒似的,顏采翎深知這一切都是因為情緒的影響。 要是他們一家人真的被迫必須搬離京城,恐怕爹的病會變得更重,娘也真的會撐不住地病倒。 被爹娘呵護疼愛了這麼多年,這會兒雙親陷入愁雲慘霧,顏采翎強迫自己必須堅強起來,不能氣餒,更不能絕望。 「只要事情還沒有走到最壞的那一步,應該還有轉圈的餘地。」她振作起來,努力讓自己樂觀一些。 說起來,當初也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嚴重的意外,並沒有任何人受到真正的傷害,而經過了幾天,或許程伯陶已沒有當初那麼火大了。 若是能夠讓程伯陶打消報復爹的念頭,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而要讓程伯陶息怒的辦法…… 顏采翎的腦中再度浮現上官政宗的身影,而她的心也一如這兩天一樣,只要一想到他就立刻掀起一陣騷動。 她實在拿這樣的自己沒半點辦法,明明上官政宗都說了不想再見她,可偏偏她卻無法控制地一直想著他。 「哎呀!現在這個節骨眼,我最該想的不是他呀!」顏采翎趕緊努力將那抹不斷擾亂她心緒的身影自腦海中暫時抹去。 想要取得幾壇「翡翠酒莊」的酒,看來是沒辦法了,既然如此,似乎也只剩下一個法子,那就是直接去請求程伯陶的原諒。只不過,她的心裡很清楚,這恐怕不會比說服上官政宗容易。 聽說程伯陶是個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的人,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威脅著要讓爹的字畫鋪經營不下去,甚至是刻意提出刁難的條件。 「就算不容易,也得要試試看才行。」 儘管明知道可能困難重重,但是只要還有一絲希望,為了爹、娘,她都必須一試。 為了說服程伯陶,她今日可是有備而來,悉心準備了一幅珍貴的字畫,那是前朝一位知名文壇大師的手筆,也是她十五歲生辰時爹送給她的禮物,這三年來一直掛在她的寢房裡。 雖然她愛極了這幅字畫,但是倘若能讓程伯陶願意高抬貴手放過爹,那她一點也不心疼將它轉贈出去。 此刻,顏采翎在字畫鋪夥計小伍的陪伴下,往「悅記飯館」走去。 「小伍哥,真是不好意思,今日還勞煩你陪我走這一趟。」顏采翎語氣歉然地說道。 由於爹還病著,娘的身子也快撐不住了,她實在放心不下,便讓小春留在家中好生照顧爹娘,而她則央請字畫鋪的夥計小伍陪她走一趟。 「沒什麼,一點小事而已,小姐別放在心上。」小伍答道。 反正字畫鋪已暫時歇業,他這個夥計沒有什麼其他事情要做,陪著小姐走這一趟也不算什麼。 他們一路來到「悅記飯館」,掌櫃卻說程伯陶今兒個並未到飯館,也未必一定會過來巡視,因此他們轉往程家。 程家位於「悅記飯館」附近,是一間華麗的府邸,光是門面就氣派極了,大門處自然也有守門的奴僕。 顏采翎上前客氣地說:「這位大哥,我是城東字畫鋪顏老闆的女兒,有事想見你們家程少爺,可否請大哥傳達一聲?」 「咱們少爺出去了,這會兒不在府裡。」 「他去了哪兒?」顏采翎又問,她一心急著想要找到程伯陶,好代替爹爹向他求情。 「少爺的行蹤,當下人的豈能隨便過問?」 「這……那程少爺什麼時候回來?」 「少爺沒有交代。」 得不到半點訊息,讓顏采翎有些沮喪,正當她想著自己現在該離開還是留下來等待的時候,幾名轎夫扛著一頂轎子走了過來。 「啊!是少爺回來了。」 顏采翎精神一振,立刻說道:「那就有勞大哥代為通報一聲好嗎?」 「好吧。」奴僕領著兩人走向轎前,恭敬地稟告道:「少爺,有位姑娘求見。」 「誰要見我?」程伯陶的嗓音從轎子裡傳來。 他是個任性高傲又愛擺架子的少爺,由於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所以他故意不下轎。 「回少爺,她說她是字畫鋪老闆的女兒。」 一聽見這個答案,程伯陶在轎中挑起了眉梢。 「喔?帶了『翡翠酒莊』的酒來了嗎?」 「不,沒有……」顏采翎開口回答。 「沒有?那來做什麼?等你帶了酒再來見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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