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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聽出他們的談話已告一段落,莫水悠連忙從書房的窗邊移開,匆匆退回庭院的亭子中。

  她還沒來得及喘口氣,月兒已端著剛沏好的茶水過來。

  瞥見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加蒼白,月兒不禁擔憂地問:「小姐怎麼了?氣色不太好,要不要月兒去通知莊主一聲,請大夫過來瞧瞧?」

  「不,不用了。」莫水悠匆忙拒絕。

  剛才聽見的對話太令人震驚了,這會兒她心亂如麻,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和神情來面對南宮烈。

  她必須靜一靜,得先一個人好好整理一下紊亂的心緒才行。

  「可是……」月兒蹙了蹙眉,臉上有些遲疑。

  莊主先前早有交代,她必須好好地服侍、照料小姐,倘若小姐的身子出了什麼狀況,她可擔待不起呀!

  「別擔心,月兒,我真的沒什麼,只不過是突然有點不舒服罷了,只要回寢房去歇一會兒就行了。」

  「那月兒扶小姐回房吧。」見她如此堅持,月兒也不敢違逆。

  「嗯。」

  莫水悠點了點頭,任由月兒扶著她返回寢房。

  進了寢房之後,莫水悠說道:「我想要稍微小憩一會兒,月兒,你也退下去休息吧。」

  「是,那小姐好好歇息吧。」

  月兒退下之後,莫水悠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但卻毫無睡意。

  她閉上眼,腦中立刻浮現爹娘被那兩名惡人殺害的情景。

  想到當時爹娘拚死替她爭取多一些逃命的時間,一股強烈的痛楚就重重地劃過胸口,讓她幾乎快喘不過氣。

  她的美眸噙著淚水,稍早在書房外聽見的對話再度回蕩腦海——

  「怎麼會還沒有結果?不是都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你不是也已經去了很多趟嗎?怎麼還沒能說服對方?」

  「唉,莊主有所不知,對方的性情實在太頑固了,任憑我說破了嘴,還是不肯答應,實在是拿對方沒辦法。」

  那惡人是殺害她爹娘的兇手,這一點是再肯定不過的事實,而倘若南宮烈真的是個正直不阿的人,怎麼會和這樣的惡人成為朋友,還交代對方為他辦事?

  再者,從他們的對話中所透露出來的訊息,又為什麼和當初那兩名惡人不斷前來說服爹幫忙鑄劍之事是如此的吻合?

  莫水悠的一顆心狠狠揪緊,淚水也終於克制不住地自眼角滑落。

  究竟南宮烈是什麼樣的人,她已經沒法兒確定了。倘若他真的是在幕後指使那兩名惡人的罪魁禍首,那……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莫水悠在房裡待了約莫半個時辰,不但沒能好好地歇息,反而快被痛苦糾結的心緒給逼瘋了。

  胸口的抑鬱悶疼,讓莫水悠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只好走出寢房,想到外頭去吹吹風、透透氣。

  然而,才剛走到庭院,身後就驀地傳來了南宮烈的聲音。

  「悠兒。」

  聽見那低沉渾厚的嗓音,她的腳步驀地僵住,眼底掠過一絲慌亂無措。

  怎麼辦?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呀!

  一股想要躲藏起來的衝動自心中升起,但她終究還是強迫自己停在原地,為的就是不想讓南宮烈察覺出什麼不對勁。

  倘若他真是欲搶奪鑄劍秘笈的幕後主使者,那麼她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的真實身分,更不能讓他知道她偷聽見了他和那名惡人的對話,否則恐怕會替自己惹來難以預料的災禍。

  第七章

  她暗暗咬了咬牙,強迫自己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轉過身面對他。

  「聽月兒說,你的身子不舒服?」南宮烈問道。他剛才正好要前去探望她,結果就在半途瞧見她的身影。

  「只是有點精神不好罷了,剛才歇息了一會兒,已經好多了。」莫水悠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南宮烈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著她,看出她的笑容顯得有些牽強。

  「是嗎?可是我瞧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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