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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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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鐘蘋兒因為他這番話而心跳加快之際,皇甫彥已開始娓娓地訴說起自己的過往,包括自己的身世。 那些事情在皇甫家算是一個禁忌,沒有人敢光明正大地提起,只敢在私底下竊竊私語,而他也不可能主動和任何人聊起這種事情。 說也奇怪,講述著這些從來不曾向人傾吐過的往事時,原本梗塞在胸口的那股鬱結之氣,也霎時消散不少。 「……所以,過去這二十年來,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為了讓自己成為一個旁人無可挑剔的人,也因此任何浪費心思、力氣的事情,我都不可能去做。」 仔細想想,雖然他確實做到了自己的期許,但卻從來不曾感受過那種實現了目標的滿足與成就感。 甚至當他此刻回顧過往,只覺得自己這二十年來的日子,簡直只能用索然無味來形容。 「很無趣的日子,對吧?」 皇甫彥自嘲地輕笑了聲,語氣流露出一絲苦澀與無奈,而當他轉過頭,卻赫然看見鐘蘋兒落下兩行清淚。 那淚水讓他的胸口一緊,強烈的不舍湧上了心頭。 「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鐘蘋兒搖了搖頭,有些哽咽地說:「沒什麼,我只是……只是聽了之後,心裡覺得好難過……原來你過去一直過得這麼不快樂……」 為了得到旁人的認可,一直活在別人的眼光中。光是想像那樣的情景,她就有種快喘不過氣的感覺。 難怪,他總是習慣性地皺著濃眉。 難怪,他總是散發出一股抑鬱的氣息。 鐘蘋兒的心一陣陣地揪疼,多麼希望自己擁有療愈心傷的能力,那麼她就可以為他撫平這些年來過度抑鬱的心。 見她那一臉為他難過的模樣,皇甫彥反過來安慰道:「我沒事,況且像這樣說出來後,心裡舒坦多了。」而這一切,全都是她的功勞。 鐘蘋兒一聽,立刻點頭說道:「是啊!所以往後不管有什麼心事或是煩惱,我都很願意傾聽的。」 皇甫彥搖了搖頭。「說了卻讓你掉淚,要我怎麼說?」 「我沒關係的,你別介意,只要能讓皇甫公子心裡好過些,我就算是掉一些眼淚也無所……」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驀地被擁入一副寬闊的胸膛。 皇甫彥緊緊地抱著她,恨不得將這個溫柔善良的人兒揉進自己身體裡,再不與她分開。 「蘋兒,你怎麼能如此的美好?」 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另一個讓他如此心動、如此喜愛、如此渴望能夠擁有的人兒了。 「我……我也沒那麼好,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 皇甫彥深深注視著她,伸手輕撫著她的臉頰,以指尖為她揩去眼角的淚水。 「在我的心裡,你比任何人都還要美好。這樣的你,要我如何不心動?如何不愛上你?」 愛上她……這幾個字,聽得鐘蘋兒心如擂鼓、悸動不已,而她羞紅的雙頰和藏不住心事的眼眸,也將她對他的愛慕情意洩漏無遺。 兩人的眸光交纏良久,最後皇甫彥緩緩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鐘蘋兒雖然感到害羞,但胸口澎湃激昂的情感也讓她渴望能夠更貼近他一些,於是她壓抑著羞怯為他分開紅唇,迎入熱燙的舌。 兩人舌辦纏蜷地交纏,身子隨著這個溫存的親吻而發燙,即便是沁涼的夜風也無法使火熱的身軀降溫下來。 綿長熱切的親吻過後,鐘蘋兒的身子早已宛如一團棉絮,無力地被皇甫彥抱在懷中。 他仿佛懷抱稀世珍寶似的,萬分溫柔地擁著她,以慎重的語氣問道:「蘋兒,你可願意陪在我的身邊?」 「我這不就陪在你身邊,也一路同行了嗎?」鐘蘋兒輕聲回答,還因為剛才那個過度纏綿的親吻而微微喘息著。 「不,不光是現在,也不光是返回京城的路上。」 「那是什麼?」 皇甫彥抬起她的下巴,捧著她的俏顏,讓她清楚地看見他認真的眼眸。 「我要你這一輩子都陪在我的身邊,當我的娘子,好嗎?」 聽見這番話,鐘蘋兒差點忘了呼吸。 此刻心中的悸動以及漲滿胸口的感動太過強烈,讓她眼眶又濕潤了起來。 跟剛才因心疼落淚不同的是,現在閃動的淚光,全是因為一陣陣的喜悅止不住地自心底不斷竄湧而出。 「蘋兒,你的回答呢?」皇甫彥耐心地問。 鐘蘋兒羞紅了臉,輕聲道:「我……即便我心裡願意,也得要我爹娘允了才能算數呀!」 「倘若你願意,我無論如何也會想法子讓他們答應婚事的。所以……蘋兒,你可願意?」 面對著他如此深情專注的目光,鐘蘋兒怎麼可能說得出半句拒絕的話語?況且,這又是她打從心底願意的事。 在他的注視下,她緩緩點了點頭,而她的應允立刻換來了一記親吻,比剛才更加火熱的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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