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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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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提出的採花比試,他根本沒認真地放在心上,即便自己輸了,他也不認為她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他腦中唯一的念頭是……儘管這會兒是大白天,而從昨夜她闖進他房裡的舉動來看似乎會些功夫,但是在這麼一座看起來沒有人煙的山林裡,她一個姑娘家隨便亂闖總是不好。 萬一她在山林中遇上什麼麻煩,那可就糟了。 縈繞在心頭的憂慮,讓他的腳步自有意識似的一路尾隨著她。 原本只是單純的顧慮她的安危,想不到這一路上,他的目光卻深深被她所吸引。 見她不時被周遭的景物吸引住腳步,似乎完全忘了要尋找花兒,照這個情況看來,她想要贏得比試也難吧? 皇甫彥搖了搖頭,意外地瞥見腳邊正好有幾朵粉藍色花兒。 他彎身隨手采下之後,黑眸一揚,就見她停在一棵樹下,正仰頭望著樹梢上一只有著繽紛羽毛的鳥兒。 她臉上那純真喜悅的笑容,美得令他心動也讓他不自禁地跟著揚起嘴角,愉悅地微笑。 愉悅……沒錯,此刻縈繞在胸口的那種情緒,確實就是愉悅。 倘若不是遇見了她,或許這輩子他永遠也無法體會到,為了一點無謂的小事而感到開心,是多麼微妙而美好的心情。 在這一刻,他多希望這樣的情緒可以永遠持續下去,只是一想到自己終究要返回京城,回去繼續過他這二十年來的生活,甚至即將和某個素不相識的姑娘成婚,他本欲跟著她繼續往前的腳步忽然僵住,黑眸也閃動著抑鬱晦暗的光芒。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勉強接受爹與大娘的安排,迎娶任何一個他們相中的姑娘為妻,但是此刻那股抗拒的情緒卻排山倒海地翻湧上來。 想像著自己將和一個毫無感情基礎的姑娘同床共枕、共度一生的情景,他忽然覺得難以忍受。 如果,如果對象換成是她的話,或許就不同了…… 當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時,皇甫彥的胸口忽然熱得發燙。而就在這時候,前頭傳來她的驚呼,那聲音聽起來不太尋常。 該死!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 皇甫彥的臉色驟變,立刻邁開步伐追了過去。 鐘蘋兒本來聽見隱約的聲響,以為是剛才追丟的野兔。她欣喜地加快腳步,沒想到才剛穿過樹叢,就赫然看見四名男子。 從他們聚在這裡的鬼祟行徑,八成是在商議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這幾個人完全沒想到會有人闖過來,立刻變了臉色,其中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甚至還「唰」的一聲抽出刀子。 如此殺氣騰騰的氣勢,嚇了鐘蘋兒一大跳,脫口發出驚呼,而不一會兒,皇甫彥就趕到她的身邊。 看清眼前的情況,皇甫彥的臉色倏地一變。 他一個箭步上前,擋在鐘蘋兒的身前。 正當他謹慎防備地盯著對方,猜測著他們是什麼身份、有什麼意圖時,那兩個沒有持刀的男人一看清楚皇甫彥的面孔,脫口發出驚呼…… 「是你?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皇甫彥聞言眯起黑眸,一股強烈的懷疑湧上心頭。 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這幾人是誰,不過從他們躲在此處的可疑行徑,以及其中兩人見著了他的反應,倒讓他想到一個可能性…… 「昨晚你們闖進我房裡想偷東西,結果失手逃逸。哼!你們以為自己真的能逃過法網嗎?」 他刻意用肯定的語氣這麼說,是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果然不出他所料,那兩人一聽見他的話,立刻發出惱怒的低咒。 「該死!昨晚這麼暗,竟然被你認出來!」 「既然如此,必須殺人滅口才行!」 昨晚他們潛入皇甫彥的房裡想要行竊,結果卻失手了。 為了下一次的行動可以順利,他們才特地找來這兩個曾經一起廝混的傢伙。這兩人不僅更加暴戾兇殘,身手也更好,有了四個人聯手,肯定能成功。 就在他們相約在此處商議下一次的計劃時,想不到皇甫彥卻突然現身。 「皇甫彥,是你自己送上門來,怨不得咱們心狠手辣!不過你若是乖乖把龍鳳玉鐲交出來,我們可以給你——個痛快!」 面對殺氣騰騰的幾個人,皇甫彥沉著以對,在心中迅速衡量眼前的情況。 昨晚那兩個偷兒一察覺行跡敗露,就立刻夾著尾巴逃之夭夭,根本不曾試圖與他交手。 從那樣狼狽倉惶的反應,他猜想他們的身手根本不足為懼。至於此刻持刀的另兩名黑衣男子,就不知道身手如何了? 不過儘管沒有實際交手,尚不能下個定論,但既然他們會與那兩個蹩腳偷兒廝混在一起,大抵也是差不多層次。 況且真要論起功夫,習武多年的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即使對方有四個人,只要謹慎應對,相信也不至於真有什麼兇險。 「你們怎麼知道玉鐲的事?」皇甫彥試著套問出一些線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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