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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既然是京城廚藝大賽,參加的又是京城裡的各大酒樓飯館,若只是端出普通的家常菜色,怎能上得了檯面呢?

  他若真同意那麼做,別說是想要贏得五連霸了,只怕「鳳翔酒樓」還會成為眾人口中的笑柄。

  小家子氣?夏螢雪的心一沉。

  這……就是上官豫對她的看法嗎?

  所以,將來他若要娶妻,終究還是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而不是像她這樣的女子,是嗎?

  「我就是覺得粗茶淡飯比較好!如果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嘗到的美食,又有什麼意義呢?」夏螢雪有些激動地嚷道。

  上官豫皺了皺眉,問道:「螢雪,你今天是怎麼了?吃了炸藥不成?還是故意跟我唱反調?」

  「我不是故意跟你唱反調,而是在說一件事實。難道你沒有容納平凡的雅量嗎?還是你的眼裡只容得下那些跟你一樣的有錢人?」

  她的口氣有些沖,讓上官豫也不禁惱了。

  「沒錯,我的眼裡確實只容得下跟我一樣的有錢人,那又怎麼樣?」他被她氣得有些口不擇言了。

  這是廚藝比賽,不是家庭溫馨聚餐,既然他們決定參賽,背負的就是「鳳翔酒樓」的招牌,怎麼能隨便以對?

  為了贏得比賽,維持「鳳翔酒樓」的金字招牌,他們當然得用盡心思,端出最精緻、最豪華、最令人驚豔讚賞的菜色呀!

  夏螢雪不懂這些道理,她滿腦子只想著原來上官豫根本打從心底瞧不起平凡老百姓,而她不巧也是其中之一!

  上官豫瞥了她古怪的臉色一眼,對她是既無奈又沒轍。

  他實在不想為了這種事情和她起爭執、鬧脾氣,而最好的方式,應該就是乾脆別讓她插手吧!

  「螢雪,我和楊師傅談正事,你若是覺得無聊,就先回去吧!」

  聽他這麼說,夏螢雪深吸口氣,心底重重地劃過一股受傷的感覺。看來在他的眼中,她根本是不重要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可能太鑽牛角尖了,但是此刻那種難受的心情,加上這些天來的心理壓力,突然壓垮了她的堅強。

  她覺得她勉強壓抑的情緒快要瀕臨爆發的邊緣,讓她再也承受不住。

  算了,既然如此,反正三個月的期限也到了,她是該走了。

  「我知道了,我離開就是了。」

  看著夏螢雪落寞離去的身影,楊師傅顯得有些尷尬。

  「這……夏姑娘……」

  他本來只是隨口問問夏螢雪的意見,想不到卻害他們兩人起了爭執,讓他心裡著實過意不去。

  其實剛才她所說的那番話,讓他突然有種當頭棒喝的感覺。

  有時候身為一名廚子,會太專注于菜色的豐富華麗,卻忘了食物存在的最重要意義,就是要填飽每一個人的肚子。

  「別理她,繼續吧!」

  上官豫的眉頭緊皺,她離去時的神情,讓他的心驀地緊縮,這也才意識到自己剛才似乎把話說得太重了些。

  他雖然有股衝動想要將她帶回來,但還是勉強克制住了。

  身為「鳳翔酒樓」的老闆,他得要以身作則、公私分明才行,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而把正事給拋到了一旁。

  至於夏螢雪,也只能等他回去之後,再來安撫她的情緒了。

  從「鳳翔酒樓」返回上官家之後,夏螢雪立刻回到房裡,迅速收拾東西。由於當初她只是簡單地帶了些衣物過來,因此沒多久就收拾好了。

  為了不給自己有半點猶豫、後悔的機會,夏螢雪立刻拎著包袱,前去向上官老爺和夫人告別。

  「什麼?你要離開了?」

  一聽見她的請求,上官夫婦錯愕地互看一眼,兩人都很訝異於她的決定。

  「嗯,雖然依照老爺和我爹約定的期限,我應該到明天中午才能離開,但是我希望現在就走,希望老爺和夫人能答應。」

  「這……可是豫兒他……」

  聽他們提起上官豫,夏螢雪的表情微微一僵,她暗自深吸口氣,不想讓自己看起來是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

  「就是少爺要我離開的。」她忍著心痛說道。

  回想起在「鳳翔酒樓」裡,上官豫對她所說的那些話,夏螢雪的心裡就仿彿生了一根無形的尖刺,無時無刻紮得她疼痛不已。

  「什麼?豫兒要你離開?」上官英哲錯愕地愣了愣。

  「這怎麼可能?」何鳳鳳也訝異極了。

  他們夫婦倆再怎麼想,都不認為兒子會要夏螢雪離開,因為他看起來明明就是一副巴不得拿根繩子將夏螢雪綁在身邊的模樣啊!

  「你們……吵架了嗎?」何鳳鳳試探地問。

  吵架?在「鳳翔酒樓」裡所起的爭執,應該就算是吵架吧!

  夏螢雪沒有否認,卻說:「是我不對,我不該忘了自己的身分,對少爺的話提出質疑與異議。畢竟我只是一名丫鬟,而丫鬟只有乖乖聽訓的分兒,哪有資格跟少爺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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