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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其實他受傷的腳踝並不是使不上力,只是大夫警告過若他施力不當,有可能會延後復原,但他並不是那麼的在意。

  他們兩人從破廟的後門逃了出去,沿著一條不起眼的小徑又走了一段距離,來到了一片滿是綠草的山坡地。

  夏螢雪扶著上官豫坐下來歇息一會兒,他們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確定沒有任何可疑的人影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沒事吧?腳還好嗎?」夏螢雪關心地問。

  上官豫靜靜地望著她為他焦急擔心的容顏,胸口蕩漾著一股暖流。

  自有記憶以來,除了他爹娘之外,還從沒有人這麼擔心過他的安危,她那發自內心的憂慮,讓他的心底充塞著難以言喻的感動。

  「怎麼了?你倒是說句話呀!」

  他的沉默讓夏螢雪以為他的情況不太樂觀,俏臉上的焦急更明顯了。

  上官豫突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

  夏螢雪以為他想說些什麼,不疑有他地靠了過去,想不到他卻突然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夏螢雪一跳,還以為他的身體狀況真的出了什麼嚴重的問題,擔心得快瘋了。

  「你到底怎麼了?別一句話也不說啊!」

  「我很好,沒事,你別擔心。」他開口安撫她的焦慮情緒。其實他只是一陣情生意動,想抱抱她罷了。

  夏螢雪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不再追問,靜靜地任由他摟抱。她的耳邊傳來了他強勁規律的心音,讓她原本焦慮的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她閉上眼,承認自己對這個男人動了心。

  雖然一開始,她誤以為他是個既冷漠又懦弱的男人,氣他氣得不得了,但她很快就發現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儘管他常常被她惹得暴跳如雷,動不動就發火咆哮,但她知道他有著一顆善良正直的心,為了保護他身邊的人,就算有危險他也不會逃避,這份真心誠意比什麼都珍貴。

  兩人靜靜地擁抱,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住,圍繞住他們的那股親密溫暖的氣氛,幾乎讓他們忘了剛剛才從可怕的火場裡逃了出來。

  過了許久後,上官豫才終於鬆開了她。

  「我們也該回去了。」

  「呃……沒錯,我們已經出來太久了,是該快點回去了。」夏螢雪說著,臉上俏然浮現一抹尷尬的苦笑。

  她忍不住猜想,倘若上官老爺和夫人發現他們差一點就被困在火場中活活燒死,會不會在一怒之下把她給趕走?

  「不過……在回去之前,有件事情可以先準備準備。」上官豫一邊說著,一邊想出了一個計謀。

  既然吳良喜那麼喜歡耍弄心機,那他就奉陪到底吧!

  ……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夏螢雪一邊駕著車,一邊分神回頭望了眼躺在後頭的上官豫。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口中那件「可以先準備準備」的事情,是跟附近的農家買來一輛原本用來載運木柴的簡陋馬車,由她將他給運送回來,而他則躺在沒有棚子遮掩的平臺上,裝出一副虛弱到不行的模樣。

  這會不會太誇張了點?

  夏螢雪忍不住搖頭,不過轉念一想,這樣的安排也好啦!畢竟他可是腳上有傷的人,別走太多的路也是好事一樁。

  在上官豫的授意下,進京城之後,她刻意挑選會經過「隆喜客棧」的那條路走,果然吳良喜聽見了消息,立即跑出來一看究竟。

  「咦?這不是上官家的少爺、『鳳翔酒樓』的老闆嗎?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吳良喜一邊嚷嚷著,一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假裝關心地探頭看個仔細,就見上官豫一身狼狽,臉上、身上都被煙給熏黑了。

  上官豫佯裝困難地喘息著,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昏厥似的。

  「少爺!少爺!您振作點哪!」夏螢雪慌張地嚷嚷著——當然,這也是上官豫事先要她這麼演的。

  「對不住,這位老闆,請讓讓路,我得趕緊帶咱們家少爺回去,好找大夫來救命哪!」

  「真是可憐啊,希望上官少爺快點好起來,不然哪有充裕的時間準備廚藝大賽的事情呢?如果少了上官少爺這麼個強勁的對手,我可是會覺得很遺憾哪!」吳良喜的嘴裡雖然這麼說,眼中卻閃動著幸災樂禍的光芒。

  見吳良喜轉身返回「隆喜客棧」,夏螢雪這才又繼續駕車離開。

  一想到吳良喜竟信以為真,還露出那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來,夏螢雪不禁覺得又氣、又好笑,

  看來那個心機深沉的傢伙,也被上官豫給騙過了。

  這麼一來,吳良喜就有可能得意忘形地疏於防備,那他們就有更多的機會可以搜查出吳良喜的罪證,將他繩之以法了!

  第五章

  回到上官家,夏螢雪扶著「奄奄一息」的上官豫進入大門,將門一關上後,上官豫立刻恢復神采奕奕的模樣。

  他們古怪的舉動,讓正巧經過大門附近的一名丫鬟傻眼。

  「少……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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