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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黎真希小姐,你喜歡花錢找男人是你的自由,但是我還不至於需要靠著出賣自己的身體來賺錢,所以你最好立刻收回這筆侮辱人的錢,並且為此向我道歉,以後別再隨便把人看輕了。”難道她在花錢“消費”前,從來不會先弄清楚對方的姓名和長相嗎?

  她的腦袋足足愣了好一會兒,前後排列他所說的每句話,怎麼想都不對……

  “哈,聽起來好像是我把你誤當成牛郎一樣。”她不以為然地笑著,覺得自己聽到一個很離譜的說法。

  “沒錯,你是認錯人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種男人。”他想她口中的“牛郎”就是男妓的意思,於是很正經、嚴肅地澄清自己的身分。

  見他說得義正詞嚴,黎真希心裡還真的冒出了一丁點兒不確定,因為當初第一眼見到他時,她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他給人的感覺實在不太像個牛郎。不過,她也實在想不出任何“他不是”的跡證,而且連她問起他的職業時,他不也回答得很順口,還一副很有企圖心、挺樂在其中的模樣。

  “證據呢?”她問他。

  他不解地挑眉。

  “你說你不是牛郎,證據呢?”若是沒有合理的佐證,休想她會相信他的說法,更別妄想她會低頭道歉。

  “我都站在這裡親口證實了,還需要什麼證據?”這女人講不講理啊?

  “口說無憑。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突然改口否認,不過如果你不能提出令我信服的證明,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你不願意收下這些錢也沒關係,我還省了一筆。”哼,以為她會怕有錢沒處花啊。

  她倒是等著,看他能拿出什麼合情合理的證據來說服她。

  辛維克抿唇擰眉,凝視她的瞳裡怒光爍動……

  她是不講理的。他想。

  “那請問你又是憑哪一點,認定我就是你口中說的牛郎?”他反過來問她,自己也很想知道她到底為何如此咬定他的身分,一直貶低他的人格。

  “時間、地點、穿著,每一點都能證明你就是。”她很快地回答,殊不知她所以為的天時、地利、人和,正是構成這樁大烏龍的完美組合。

  他蹙眉,大腦很理性的分析她的回答,推敲出其中的邏輯。

  “你的意思是,我穿了跟你約定好的衣服,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坐在約定好的酒吧裡……等你?”他道出心中臆測的結果。

  “還有,你也帶了玫瑰花。”她很有信心的補充這一點。

  他盯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

  荒唐!這絕對是他遇過最匪夷所思的旅遊經驗。誰會想到他日行一善跟老婆婆買下的玫瑰花,居然會為他帶來這種“奇遇”?!

  這些水落石出的“關鍵”,還真是巧合得離奇,荒謬得可笑。

  再看看眼前這個堅持己見的女人,他突然覺得這整件事已經讓他從氣憤難平,轉為啼笑皆非的新局面。

  “黎小姐,你不覺得光用這些條件來判斷一個人的身分,實在太冒險了嗎?如果那天同時出現好幾個符合條件的男人,你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要如何確認哪一個才是你要找的人?”他半是好笑地問她,覺得她這種得過且過的認人方式實在太過草率,難怪會出錯。

  站在一個專業決策顧問的立場,他判斷“這家公司”極有倒閉的風險。

  “我那天只看到你一個人,沒有如果。”對既成的事實,她只以結果論定,才不作多餘的假設。

  回想那晚,全場就他一個人的條件“全中”,哪來的其他男人?根本是在強詞奪理嘛。

  他聽了,也不急著跟她爭論,從來就知道要說服一個有“先入為主”觀念的人很不容易,因為大多數的人都不喜歡花腦筋思考自己不感興趣或不願相信的事情,特別是當人們本來就對這個提案人不具信心或好感的時候,更會下意識地排斥對方所提出的任何意見,影響本身的客觀判斷。

  這種意識失衡的人,他在工作時見多了。不同的是,這次他不想花太多功夫來說服她接受他的所有想法,只希望她用耳朵聽清楚事情的真相,弄懂他在這整件事裡的“清白”。

  “好,我們不談如果,那就來說說我好了。”他扯了扯唇角,用比較溫和的表情澄清當時的情況,還是試圖跟她講道理。

  “黎小姐,我是不知道你跟別的男人之間出了什麼狀況,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只是一個單純投宿在那家酒店裡的房客,每天晚上都習慣到酒吧裡坐一會兒、喝杯酒;那天穿的衣服是出門前才隨機挑選的,而那束玫瑰花則是我心血來潮買下,還沒決定要如何處理它,然後……你就出現了。”說明至此,他相信看起來並不笨的她可以聽得出這整件事全是一場純屬巧合的誤會。

  那天晚上,他並沒有在等她。

  黎真希不是笨蛋,當然明白他要表達的意思,但問題就在於她要不要相信這世界上竟有這麼鬼扯的“陰錯陽差”。

  如果這個叫辛維克的男人不是牛郎,那真正的牛郎到哪去了?她那天明明是準時到達酒吧,又坐在那裡喝完一整杯啤酒,但從頭到尾都沒再看到另外一個像他這樣一身白衣、白褲又帶著玫瑰花的男人啊?

  她左思右想,就是不曾懷疑過這場假手他人的交易本身就出了問題,反而搞不懂眼前這個明明已經依約社會的男人為何要在事後矢口否認,而且……

  “如果你不是牛郎,為什麼會答應跟我進房間?”當時他脫得一絲不掛,還差“一步”就跟她做了耶,現在還狡辯什麼?

  這個問題顯然簡單得惹人發噱,而他也毫不隱藏的笑出聲。

  “我以為,我只是接受你的搭訕而已。”他想,不管哪個男人站在他當時的立場,都會這麼想的。

  “我哪有跟你搭訕?!”她驚聲反問,感覺被誣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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