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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邊扣扣子邊粗魯的將楊天樂往門外推,不給他回頭的機會,砰的一聲關上門。

  而也就在他關上門的同時,床上的江朔雪似是受到驚嚇般,整個人彈坐起來,先是瞠大眼睛環顧四周,隨後又抱頭呻吟。

  踉踉艙艙的下了床,忍住頭痛欲嘔的穿上鞋,經過梳粧檯前時赫然發現自己的一對酥胸居然裸露在外,又紅著臉的將身上的黑色洋裝脫下,打開衣櫃,隨手選了一件深色毛衣與豐仔褲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

  抓著小提包,像個醉酒未褪的人般,腳步浮亂的步出房間。

  第三章

  江朔雪雙手抱胸,縮著脖子,在家門外汪汪叫了幾聲。

  深夜的空氣更加寒冷深重,她歪歪斜斜的從後門走出Natural百貨後,冷風一拂面,她連打幾個哆嗦,整個人馬上清醒了一大半,也不敢冒險回去同穌大廈酒醉騎車,只好招了輛計程車坐回家。

  約莫三分鐘後,相差九歲的弟弟幫她開了門。他們姊弟倆從南部到這裡工作讀書,向人家租房間已經快一年,每次只要超過晚上十點,房東太太就會把門鎖起。

  「進來吧,房東太太他們都睡了。」江朔望探出頭來,對她招招手。

  江朔雪急忙從開門的小縫中擠進溫暖的小屋。

  「你怎麼那麼晚?新春姊打了好幾通電話來找你,你快點回電話給她吧。」交代完後,他一刻也不願多待的跑上樓。

  「你早點睡,別老是玩網路遊戲。」她的警告一點效用也沒有,弟弟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她抓起手機鑽進棉被下,趁倦意還沒帶起睡意之前,撥了新春學妹的電話。

  「你到哪裡去了,現在才回到家嗎?」朴新春清亮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

  「我去工作呀,你派給我的,自己都忘了嗎?」江朔雪閉上眼睛,無聲的打了個哈欠。還是自己的被窩舒服。

  「你去執行了工作?你有遇到時先生?」

  「有呀。」

  「你確定是時先生?」

  「確定!」她覺得新春真奇怪。「你怎麼了嘛,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那你們今晚去了哪裡?」她又問。

  「他帶我去Natural百貨參加開幕酒會,他想分手的對象也在那裡,我說我懷孕了,就把那女的氣走了。」她省略了自己喝醉酒,還吐了委託人一身的好事,如此不專業的事還是別讓新春知道得好。

  「Natural百貨?」

  「是呀。我們明天再聊好不好?我好困。」她又打了個哈欠。

  「等一下,你先形容那位時先生的長相。」

  「長相?」這很簡單。她閉著眼睛,他那張傲慢無禮的臉就浮現在眼前。「高高的、壯壯的,長得還不錯,不過個性就惡劣了點,反倒是他的朋友江達開先生對我很好,很和氣,你下次可不可以幫我找和善一點的對象?」

  朴新春那一方完全沉默,一點反應也沒有。

  「新春,你怎麼不說話?」

  「你去的同穌大廈,是位在仁德路那棟嗎?」朴新春突然問道,其實心裡已經有個底了。

  「是呀,我騎了好久才到的。」一想到明天還得搭計程車去那裡騎她的摩托車去上班,她覺得更累了。

  朴新春在電話那頭悄然的歎口氣。其實在學姊提到達開學長時,她就知道她這迷糊的學姊又出茶包了,只是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剛好。

  同穌大廈一共有兩座,一棟坐落在忠孝路,一棟坐落在仁德路,而位在忠孝路的「時」先生臨時反悔取消委託,她想通知朔雪卻怎麼也連絡不到,原來她是跑到仁德路的同穌大廈,遇見素芃學姊最感冒的「石」先生。

  該說是不可思議的巧合還是命運?雖然此「石」非彼「時」,但偏偏石為徑跟朔雪學姊都以為彼此是對方等待的人,這種錯誤發生的機率會是幾分之幾?

  不過一想到朔雪學姊氣跑何詩然的畫面,一股莫名的興奮便急湧而上。

  「我明天會把錢匯到你的賬戶,你快去睡吧,晚安。」她急急的掛了電話。現在最重要的是向素芃學姊報告這個天大的消息,再慫恿她去向達開學長詢問事情的發生經過。天呀!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而也就在朴新春如火如荼的敲打電話按鍵時,縮在溫暖被窩裡的江朔雪早就睡得鼾聲連連了,渾然不覺她與石為徑造就的這場無心誤會,就像顆初落地的種子,在春風的溫柔吹拂下,剛啵的一聲,冒出了新芽,努力向上抽長著。

  偶爾接下玩具熊指派的任務是兼差,江朔雪在白天有個正當的職業——在一座新竣工的未來概念式大廈當服務小姐。

  這棟大廈坐落在市中心,與四周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比起來,顯得小巧新穎得多,從上往下望,橫切面仿撲克牌中的梅花圖案,直筒建築,全棟鏡面帷幕,耀眼的在太陽下發光,月色中閃爍。

  江朔雪愛死了這棟建築物,所以在它還未正式招聘服務員時,她便上門毛遂自薦,並頂著頂尖大學金融系畢業的光環順利得到這份工作。

  二十八層的樓層在裝潢完工後陸續被下單買走,兩千多萬買下三房三衛兩廳的家是只有有錢人才買得起,所以雖然小家庭的住戶不少,但其中也不乏小老婆、酒店小姐、私生子之類的住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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