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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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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嫻,以前那些事你可不能忘記!你不能忘記你爺爺他是怎麼把我們母女倆趕出來的,都是因為他!要不是他,你爸爸不會死得那麼慘……別去好不好?你去的話,叫媽媽怎麼辦……」她又悲從中來的嚶嚶啜泣起來。 「媽!」黎笑嫻輕推了下母親,努力給她使眼色。她身後的黎爸爸臉色已經接近鐵青了。 等到羅倚曼停止哭泣,瞭解女兒擠眉弄眼的目的後,已經太晚了,黎叔謀已經氣炸的從椅子上彈跳起來,身上的肥肉氣得一抖一抖的。 「我就知道你一直不滿意我!嫌我窮,沒給你們母女倆過好日子是不是?」他憤怒的張牙舞爪,然後又悲傷的眼泛淚光。「我知道我沒用,但我對你跟笑嫻的疼愛可是發自內心的呀……想不到你還是忘不了前夫,我到底算什麼……」 他捂著臉,悲憤沮喪至極的跌坐回椅子裡。 羅倚曼連忙奔到他身邊,整個人往他身上靠去,情緒變化之大,識時務之快,無人能及。 「老公,人家沒有那個意思,你何必想那麼多呢?」她低聲下氣的吸著鼻子。 該死的!徐娘半老、風韻猶有的羅倚曼在心裡暗罵。都是那個渾小子害的!要不是他,她怎麼會犯這種大忌,忘了叔謀的存在還放肆露骨的緬懷先夫,唉…… 當她吳儂軟語、嗲聲嗲氣的安撫黎叔謀時,黎笑嫻已經趁機將董異麒拉出了黎家,坐上豔陽下的黑頭轎車,呼嘯而去。 看著住了十二年的小鄉鎮不住從車窗外向後退,一股淡淡的離愁也在一向爽朗的黎笑嫻心頭蔓延開來。 她側首瞧向望著窗外的董異麒。 他坐在她的右手邊,她可以輕易的.看見他左臉頰上的紅痕。 「你要是聽我的話,每年來探望我跟我媽幾次,今天你就不會挨打了。」她覺得有點愧疚。 她看得出媽媽那一巴掌完全沒有留情,他又是個好看的白面書生,那紅印肯定會轉成淤青,留在他的臉上好幾天。 董異麒將視線從車窗外收回,細長的黑眸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我得工作,而且我不怪你媽給我這一巴掌,這是應該的,她喜歡的話還可以多來幾掌,只要她高興。」他盯著她的腳下「都已經進車裡了,你的輪鞋可以脫下了吧?這腳踏墊是我最喜歡的一套。」 「除非你要我暈死過去,否則要我脫不是不可能的。」她攤攤手。 「你真的病得不輕。」他也不堅持。 當年黎笑嫻的爸爸被車子撞飛起來,重重的落在當年才三歲的她腳邊,父親鮮紅的血圍住了她的白色小皮鞋。 從那之後,她就不穿白色的鞋子,整天躺在床上,兩年內沒有下過床,只因她一落地便昏厥。 直到五歲那年,他寄了雙鐵豹新生產的輪鞋給她,從此之後,她便迷上此道,醒著睡著都要穿著它,這也是阻止她雙腳落地便暈倒的唯一方法。 每個人都知道,這是她目睹父親死亡所留下的後遺症,無藥可醫治的心靈創傷,促使輪鞋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只有輪鞋才能讓她逃離滿足鮮血的地面。 她會病得這麼厲害,他得負完全的責任。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黎笑嫻不在意的聳聳肩。 以前的事,她老早就接受並放下了,只是對雙腳毫無阻隔的接觸地面仍感到恐懼,加上穿著輪鞋她很自在,也就不想改變了,完全下幹他的事。 「看來你在鐵豹鞋業混得不錯。」鐵豹鞋業是董家的事業主體,設計製造的運動鞋、溜冰鞋、輪鞋系列行銷全球。 董家靠這賺了不少錢,她應該將五千雙輪鞋改成一萬雙才對,當成禮物送人也行,真是失算! 「還好。」董異麒淡淡回答,對這話題沒什麼興趣。 「應該是很好,否則也不會忙得沒時間回我的信。」黎笑嫻埋怨了起來。 從懂事後,她就開始寫信給他了,一開始是用注音,接著注音、國字混著用,接著全部是國宇,每星期一至三封,從沒間斷過,字也愈寫愈漂亮,但他始終沒有回過信,只會不斷的在每個月的六號寄錢給她們母女倆,直到現在。 媽媽相信那是死去的爸爸庇護她們所以從天而降的錢,只有她知道,那是他寄來的。 「我是很忙。」他望向車窗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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