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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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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她得到的嗎?從他嘴巴裡說出如此絕然的話?那她這十年來的期待算什麼?忍耐算什麼?尋找算什麼?魂縈夢系的思念又算什麼?他當真對她就如此不屑一顧?那麼那晚的纏綿又算什麼? 她拿下眼鏡,抬起臉來,只有朦朧不清的視線才能讓她看不見他對她的不屑與憤怒,也只有如此她才能不顧一切,毫無遮掩的顯露出內心的仇怨與傷痛。 如果他愛了喻培菁十年,那她同樣的也愛了他十年,同樣是愛,同樣的說不出口,差別只在於過去十年喻培菁的心裡沒有別人,所以他可以安心的守護她,而她呢?每次都想把臉上的眼鏡給摔破、踩碎,好不讓眼睛看見他在提到另一個女孩時的深情款款與溫柔。 沒有眼鏡就等於閉上了一雙眼,她寧願處在模糊的世界裡,假裝他的深情與人全是屬於她。 但她失望了,同時也心碎了。 毫無防備的接觸到她迷蒙的目光,楊天樂身體驀地一震。 拿掉那支誇張眼鏡的她,臉蛋看起來是如此的小,臉色蒼白,大而渾圓的眼眸裡閃著一絲淚光,看起來楚楚可憐,但摻雜在其中的幽怨卻又令人不敢接近。 但這都不是讓他如此震驚的主要原因……她,現在的何遇雪,簡直就跟他印象中,那張單純愛笑、目光充滿信任的稚氣臉龐一模一樣!可能嗎? 「那個晚上你看起來不像沒有感覺。」她抿抿發白的嘴唇。 這句話有如一顆原子彈般在楊天樂身旁炸開,將他震得腦袋一片空白,只能瞪著她的嘴唇,然後又是一張紅豔、喘息著、嚶嚀的唇瓣重疊其上。 「那個晚上你……不,我的意思是說,那個晚上你跟我……我……」該死的!現在他的腦袋裡一片混亂,該怎麼正確的表達他的意思?不是早就知道是她了嗎?可不可以鎮定點呀你? 何遇雪幫他解決了問題。 「沒錯,那天跟你做愛的人是我,床單上的血不是你的,也不是喻培菁的,而是我的。」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反正你大概也會想我又在設計你了?沒錯!那的確是我設計的,我本來打算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還是棋差一著,被那幾滴血壞了事。」 這件事及她的態度已經完全脫離楊天樂所能理解的範圍了,所以他只能呆呆的看著她,喉嚨裡像梗了一顆雞蛋般無法言語,脖子以上漲成紅色。 何遇雪還沒說完。 「不過你不用擔心,既然你都那麼說了,我也不會因為跟你上床了,就硬纏著你不放,如果造成你的困擾,那我很抱歉,藍瀾的事我自己想辦法,再見。」她起身,甩頭就走。 她的態度瀟灑,毫無拖泥帶水之感,但卻忘了將握在手裡的眼鏡給戴回去,一轉身,「砰」的就撞上了端著餐盤的服務生,一下子優雅盡失,尖叫著與眼務生雙雙跌在地上。 低聲罵了句髒話,七手八腳的將眼鏡戴回去,然後又尷尬又狼狽的站起身來,拍掉身上的義大利麵條,硬是忍下給頻頻道歉的服務生一個過肩摔的衝動。 還好橘色的醬汁在藍綠色的T恤上看不太出來,她將手上的醬汁在服務生身上抹乾淨後,再次挺直背脊,驕傲的走出Le Papillon。 楊天樂這才大夢初醒般的追出去,握住她的手臂。 何遇雪回過身來瞪他。要是別人這樣拉她,那人早在地上躺平了,但就算他對她說了那麼狼心狗肺的話,她還是狠不下心來傷他一根寒毛。 「還有什麼事?」她冷冰冰的問。 楊天樂僵硬的放開她的手,呐呐無語。還有什麼事?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拉住她。 「你……你總該把為什麼要那麼做的原因告訴我吧?」半晌後,他才硬吐出這一句。 「那麼做?你是指上床嗎?」 楊天樂頸後一陣麻。 「你說話可不可以婉轉一點?不要說得那麼白?」連他這個大男人聽了上床兩個字都會臉紅,她一個女孩子居然能夠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我說話一向是這樣的。」何遇雪撇撇嘴。算了,反正她跟他的程度相差太多了。「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找人救藍瀾。」她拉開他的手。 楊天樂立刻又抓住她。 「為什麼?那個藍瀾對你真的那麼重要?」他問,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才剛坦白那晚跟他上床的是她,下一秒她就又要為別的男人奔波了? 「很重要。」她想也不想的回答,看見他臉上的不屑,懶得再解釋什麼。 然後,連楊天樂也難以理解為什麼自己會說出接下來的話。 「你要去找誰?我跟你一起去。」他很是堅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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