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隻小豬(13)_朱拾夜

十三

　　就算失去以往憑恃的法術，但觀人面目這長項並未因失去法力而消失。

　　他非常肯定眼前這美麗火辣的女孩子病得不輕，來日無多。

　　或許這便是她不畏天義，苦纏他的主要原因。

　　「我跟你保證，他什麼都會的。」與古眉眉相反，褚天禮說這話時聲音反而低了許多。「這樣吧，你幫我簽這份契約，我保證你想要他做什麼，我都會讓他做給你。」他柔聲誘哄著。

　　古眉眉狐疑的看著眼前的雪白信封，又看向他。

　　「這是什麼？」該不會是什麼賣身契，本票什麼的？最近這類案件層出不窮。

　　「你自己看看。」他英俊的臉上仍是那抹無害的微笑。

　　古眉眉接過信，打開一著，上面寫了四個大字：死亡契約。

　　她驀地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你簽了這份合約，我便為你完成一個願望。」褚天禮帶笑的黑眸突地轉沉，笑容也斂起。「我知道你生了病，活不了多久，你可以考慮考慮，一個願望，褚天義親手製作的旋轉木馬。」

　　他的聲音依然輕柔，只是不知為何，她卻覺得渾身發冷，無法思考。

　　這人是誰？死亡契約？！他知道她快死了嗎？他怎麼會知道？他是騙子？開她玩笑？

　　這些問題還在她腦子裡打混成一團時，一道黑影臨空而下，將她手中的紙倏地給抽走。

　　褚天禮懊喪的閉起眼睛，在心裡暗罵。

　　好不容易才找到個希望，轉瞬間又破滅。

　　他起身，同時敏捷的閃過朝他門面揮來的一記鐵拳。

　　褚天義不罷休的還想撲上來，褚天禮趕忙伸出長手做出阻擋的手勢。

　　「我告訴你，別說我現實，她已經活不了多久，你可以拿自己的那份契約給她簽，再幫她做她想要的東西好完成她的心願。」他望向仍是一臉茫然的古眉眉。「你願意的話就跟他交易，這很公平，你們彼此都能得到想要的。」

　　他走向前，將自己的契約從臉色陰晴不定的褚天義手中抽走。

　　「她的病已是藥石惘然，你對她心腸盡可能放軟一點。」臨走時他拍拍褚天義的肩，如是道。

　　古眉眉雙目淒然的端坐在板凳上，腔色死白的面對前方視而不見。

　　就算對自己的病不抱希望，但經由別人口中說出「藥石惘然」這四個字，更是令她有種萬念俱灰的茫然感，心口一痛，一時間呼吸淺促了起來。

　　褚天義的眉心打了一個死結，目光複雜的看著她。

　　他明白大哥不會信口雌黃，縱使他對人類的性命視如敝履，可他說的總不會出錯。

　　她要死了？這就是她如此堅持他必須為她做個旋轉木馬的原因？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答應幫你做那鬼東西。」他惡狠狠的道。

　　她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感覺到一滴雨珠落在她手背上。

　　她遲緩的抬頭，天空仍是湛藍一片，再低頭，對手背上紅色的水滴感到困惑。

　　才剛冷然的轉身，褚天義的身後就傳來砰地一聲。

　　回頭一望，古眉眉已失去意識的倒臥在地上，雙目緊閉，鮮紅的血則不斷自她鼻孔中流出。

　　「你真可笑，我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會變這樣？」仙仙橫臥在褚家長長的沙發椅上，憂雅的抬起纖手擋了個無聊的呵欠。

　　古眉眉昏倒後，褚天義立刻將她送到最近的醫院。

　　不過這過程也花了他一個小時的時間，原因是一來不熱，二來他從未生過病，自然沒到醫院的必要。

　　他將仍未清醒的古眉眉丟給醫院的義工，扔下一疊鈔票後就走人，誰也攔不下他。

　　原本煩躁的在屋裡踱來踱去的褚天義聞言停下腳步，額上青筋暴突。

　　「杜瑞仙，我認識你不是一天兩天的亭子，你的心腸拐了幾個彎我會不知道？你吐口口水都能毒死大平洋的魚！」他苛刻狠毒的大罵。「連褚天劄都看得出來她是個短命鬼，更何況是你！你到底在要什麼陰謀？你敢再說沒有我就宰了你！」他咬牙切齒，殺氣橫生，威脅意味濃厚的柱她大跨一步。

　　仙仙翻了個白眼，由躺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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