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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伸出手,靳阜凡探向裴琴的臉蛋,指尖在她緊繃的臉頰上滑動。

  他靠近她,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臉上,冰冷的言語擲在她心上,“不要再嘗試激怒我,那後果不是你承受得起的,你從來就不是我要的,找你只是為了找回仰眉,所以你的選擇是對的。”他稍稍退開,食指將她微顫的下巴抬起,貓兒眼裡的眼神仍然倔強堅強,“她在哪裡?”

  “阿裴!”裴琴身後傳來大田帶著威嚇意味的吼叫聲,從聲音聽來似乎還離他們有段距離,看來他是在發現她不見了才跑出來。

  靳阜凡越過她的頭頂看到全身肌肉賁起的大田,濃眉一皺,對邱柏學他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保鏢立刻朝大田走去。

  裴琴乘機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我會跟挽龍聯絡,他會帶靳仰眉回來的。”她將主控權重新掌握在手中。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問。

  “如果靳仰眉沒回來,你再把我們全都殺了不就好了?像當年趕盡殺絕一樣,我知道你做得到。”說完,不再理會他,裴琴轉身離開,推開擋住大田的保鏢,挽著他往回走。

  “阿裴……”大田想開口。

  “待會兒再說。”她阻止他繼續追問,快步朝貓廄走去。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靳阜凡又掏出一根煙。

  “最近你煙抽得很凶。”原本目送裴琴離去的邱柏學回過頭來對靳阜凡說,然後給了他一個“我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的眼神。

  “我不知道我抽煙還需要得到你的批准。”靳阜凡冷言冷語的說。他坐上車,所有人也眼明手快的紛紛上了車。

  誰都看得出來,老闆此刻的心情不好,還是少激怒他為妙。

  由羅警官帶頭,將人全部帶走後,貓廄裡變得空蕩蕩的,只剩下坐在角落沙發若有所思的裴琴,和在櫃檯裡翻找東西的大田。

  一會兒,大田手裡拿了本商業雜誌朝裴琴走去,將手裡的雜誌放到桌上。

  裴琴被聲響喚回了神志,望了眼大田,再看向雜誌。

  雜誌封面上赫然是靳阜凡的特寫酷照,她逼自己移開視線。

  “阿裴,剛跟你說話的是不是他?”大田指指雜誌。“難怪我會覺得他眼熟,原來是因為這本雜誌。他跟你是什麼關係?”他問。

  裴琴不自在的挪動身子,抿了抿嘴,片刻後才開口,“我不認識他,只是偶爾看到他來捧場。”

  大田皺起眉,顯然對她的話存疑。

  “是嗎?他不像是那種會進貓廄的客人,你知道他的頭銜?長鐸集團負責人,亞洲第一黃金單身漢,綜合評論起來,他的身價超過上百億。”他念出雜誌裡寫的內容,然後抬頭盯著裴琴看,“這人跟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信他會因為只想看你跳舞就隻身跑到這裡來,而且上次你們見面時的氣氛並不好,我感覺得出來,再加上今晚……我頭一次看到那麼具有壓迫感的男人,阿裴,我分得出追求跟冷酷是什麼感覺。”他說。

  他大田看起來可能予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印象,但他內心的細膩程度反而比某些粗枝大葉的女人還要來得強。

  裴琴一向強勢的眼神在大田的話語下漸漸轉為迷茫與哀傷。

  “大田,知道我的過去對你有什麼好處呢?我自己都厭惡過去的自己了,你還忍心要我說?”她的聲音破碎。

  “說出來也是一種治療。”大田這麼說。

  大田關心的眼神化解裴琴心底最後一道防線,深吸口氣後,開始娓娓道出。

  “以前的我,姓楊,名晚晶,跟我弟弟挽龍從小就跟著父親住在靳家,當時靳家的主人靳璽便是一手組織起山崎組的人,而靳阜凡是他的兒子……”

  從進靳家開始,說到自己身後那道長疤的由來,幾經情緒轉換,裴琴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在這十幾分鐘裡已經耗費殆盡。

  大田的感覺則仿佛像剛“聽”完一部驚悚片,好一會兒才從震驚裡回過神來。

  “那麼是何鎮遠幫你改了名,找了地方安頓你,而楊晚晶就這麼消失了……可是有一點我想不通,他那晚都不救你了,為什麼在你被救之後還要找你十年?這不是很矛盾?”

  “表面上他找的是我,實際上他真正要找的是他妹妹靳仰眉,靳仰眉同時在十年前的那天失蹤了,而挽龍也不見蹤影,所以他們就認定是挽龍綁架靳仰眉,這十年來,他們找我就是為了知道靳仰眉的下落。”裴琴回答。

  “難道你弟他真的綁架了靳阜凡的妹妹?”大田頗為吃驚。

  裴琴嘲諷的笑出來,“是靳仰眉不肯離開挽龍,才八歲就學會威脅挽龍如果不帶她一起走,她就要從窗戶跳下去,她哭著說家裡沒溫暖,寧願跟他一起走。挽龍從她出生就開始照顧她,要放下她離開實在割捨不下,當時又時間急迫,他也就沒多想的把靳仰眉帶走。

  “除了我父親為他準備的機票外,他又自己出錢為靳仰眉買了張機票,兩個人一起到國外,幸好之前靳仰眉有出過國,否則還得辦護照,所以我不覺得是他綁架靳仰眉,反而覺得是靳仰眉綁架了挽龍。”只有她知道當年才八歲的靳仰眉是個多麼可怕的小孩。

  “只有一張你弟的機票?那你呢?為什麼你爸沒有準備你的機票?”大田皺起眉頭。

  裴琴沉默了好一會兒,再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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