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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結束亞錦賽加油團之旅,回到臺灣,大家都相約雅典再見。

  郭弼先與何雁飛的感情並未隨著旅行結束而轉淡,反而越加濃密,每天中午她都會到工地去找他吃飯,抑或帶著自己做的便當。晚上她會在他家裡做飯,等他回家吃,這種情形已經連續兩個多月了,兩人儼然像對小夫妻。

  只是這段感情進行越順利,兩人之間有契合,何雁飛發現,郭弼先眉宇間的皺折也變得越來越深,似乎有著什麼極困擾他的事,而每當面對她時,又小心的藏起。

  她隱約明白,他的困擾來自於她,可她卻膽怯的難以啟齒,擔心從他口中說出後悔跟她在一起的事。

  若真是這樣,她將會無法承受!她放的感情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深、還要重,要她在這時候離開他,她辦不到,她會死!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連一直很照顧她的盧雅雄約她,她都沒答應。

  她寧願當個睜眼瞎子,只要能繼續跟他在一起。

  “雁飛。”

  晚餐後,她躺在他的大腿上看著電視,牆上掛著在他在小樽時買回來的建築手繪圖,為這棟現代建築增添了抹古典的味道。

  知道他是建築師時,只覺得他的生活該比苦工好一些,直到看見他住的這棟媲美別墅的房子,才知道他竟是個不折不扣的有錢人,雖然她不知道他實際上多有錢。

  她的眼睛困倦的半眯著,聽到他的叫喚,心頭一驚,睡意頓時不翼而飛。她膽顫心驚的想著,“那個”時刻還是來了,他還是要說分手了。

  “嗯?”何雁飛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悶哼,躺在沙發上的身子僵直著。

  郭弼先撫摸她的頭髮,“搬過來跟我一起住,等我手頭上這個工作完成後,我們就結婚。”

  聞言,她坐起身來,癡楞的看著他。他說的與她心裡想的相差太遠,讓她一時間不太能夠消化。

  “搬過來?結婚?”她是不是睡著了,其實這只是作夢?

  他點點頭,將她擁進懷裡。“你自己住在那棟黑暗的房子裡我不放心,反正這裡有空房間,你就搬過來住,每天看到你我也比較安心。那棟大樓已經快竣工了,等完成後,我們就結婚,你覺得呢?”

  “你確定嗎?”她不確定的問,“你這陣子好象一直有心事,所以我以為你是想跟我分手,只是不知道怎麼跟我說。”她抓住他的手臂,“你真的確定自己想講的是說出來的這些嗎?不是要跟我分手?”

  郭弼先這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擔心著,他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歎口氣,他憐惜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我怎麼可能會想跟你分手,你想太多了。”他輕捏她的臉,“你還沒告訴我願不願意?”

  何雁飛覺得這時的自己真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她揩去眼角的淚水點點頭,“我當然願意!老實說,我從沒想過自己會結婚,至少認識你以前沒想過。明天回去後,我一定要跟鏢哥和寶路說,他們一定會替我高興的。”

  她又哭又笑的,總覺得這樣的幸福不像是真的,自己好象飄得太高了,要是不小心跌下來怎麼辦?

  “我穿這樣真的不會太寒酸嗎?我的頭髮有沒有亂翹?”坐在車裡,何雁飛不安的不停問著。

  長那麼大,她頭一次感到這麼緊張,緊張到胃都在抽痛了。

  這是應該的,畢竟以前她從沒機會去拜訪情人的長輩,而且郭弼先兩天前跟她說這個消息時,她從驚嚇中到回復過來都要花上一天了,哪還有時間去買新衣、做頭髮之類的,好給他的阿姨一個好印象。她身上穿的,還是兩年前的舊洋裝呢!

  “你已經很完美了,不要緊張,要娶你的是我,你沒忘記吧?”郭弼先將車子停妥,第N次回答她。

  “你說不緊張就不緊張呀?”她喃喃抱怨,對著後照鏡審視臉上的妝有沒有花掉,眼線有沒有弄糊。

  他握住她的肩膀,強迫她將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看著他嚴肅的臉,何雁飛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你幹麼?”她膽怯的問。

  “不管今晚你見到誰、聽到什麼話,一定要記住我現在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我,郭弼先是發自內心,出自真心的愛著你,沒有任何目的,聽明白了嗎?不要再想過去的事,想將來,想我們兩個的將來,我一定會給你幸福的,用我的一輩子保證。”

  他深情款款的語氣讓她的整顆心震盪不已,心頭一直泛酸,直沖上鼻子,惹得她淚眼汪汪,用力的點點頭。

  “我知道……”她抽出面紙擦掉眼淚,“你要說這些話怎麼不挑時候呀,我的眼線一定糊掉了。”

  他抬起她的臉,拿起面紙小心的避開她的眼線拭去她的淚水。

  “你很美。”他一句話又重建了她的信心。

  下了車,看清楚街道旁的屋子,她整個人立刻呆住,震驚不解的看著他。

  他帶她到盧家做什麼?他在羞辱她嗎?

  看見她的眼神,他只是牢牢的握住她冰涼的手,不作任何解釋。

  他按了門鈴,不一會盧雅雄迎了出來,老臉上堆滿了慈愛的笑容,疼惜的拉起何雁飛的手。

  “好久不見了,雁飛!”他和藹的說。“我知道你很意外,不過是我叫弼先帶你來的,進來吧。”

  不管何雁飛願不願意,她還是被帶進了盧家。

  張盈萍穿著一件米白色高雅旗袍站在中國風味濃厚的客廳裡,風韻猶存的瓜子臉上也堆滿了笑,這還是她頭一次看見她對自己笑,以前她都像恨不得殺了她般的兇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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