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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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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月光明亮陰柔,落映在聶霽修長的身子上,卻顯得冷峻絕然。 安純平抽了口氣,發紅的大眼睛緊盯著他,悶熱的夏夜裡她卻覺得寒意逼人。她沉默著,等著他的答案。 「我以為自己喜歡你,但那完全是同情和憐憫所衍生出來的假像,事實上我對你根本就沒有感覺。」聶霽平靜的說。 安純平腳下一陣踉蹌,手裡的籃子落到了地上,小花貓嘶叫了聲。 她無意識的搖頭,「不,不會的……你說過你不會吻不喜歡的女人……」 「我不那麼說,你會跟我回去嗎?我是無法看一個孤獨無依的女孩子三更半夜還在外面遊蕩。」 安純平沖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哭叫。 「不要說這種話!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為什麼要說這種話,我知道你生氣我沒打電話給你報平安,那是因為我爸病了,他的公司需要我呀……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你沒看到我瘦了嗎?求求你,公司跟爸爸的事已經讓我很無助了,除了鐘浣,我只有你可以依靠了,不要在這個時候說你不喜歡我,我會受不了的……」 聶霽警告自己不可以心軟,但是當她淚流滿面、憔悴愁苦的向他求助時,他如何還能無動於衷? 他忍不住抻手去擦她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個字,但安純平卻看到了昔日溫柔的聶霽,她忍不住心痛,撲進他懷裡,踮起腳尖,生澀卻熱切的吻住他。 這次聶霽不再只是冷漠的站著,他伸出手臂環抱住她的肩膀。 她就知道,他剛說的完全是反話,他不會不理她的,他一直對她那麼好,怎麼可能會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棄她於不顧呢? 雖然聶霽的吻仍有所保留,但他沒有推開她已經夠讓安純平安心了。一吻過後,她虛軟的身子偎進他溫暖的胸膛。 「聶霽,不要不理我,我已經快崩潰了……你一定想不到我回到家以後過的是什麼日子;我要照顧我爸、照顧我爸的公司、學著瞭解公司的營運狀況和資產負債的情形……」 「公司的情況很糟,老爸之前的幾個投資都賠了錢,加上不可能拿到D工程……我今天跑了一整天的銀行,沒有人願意借錢給我們周轉,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公司是我老爸辛苦了半輩子才建立起來的,我不能讓它就這麼倒了,更何況還有那麼多員工靠它吃飯。」 「然後我就想到了你,雖然鐘浣說因為D工程和老爸中風的事,所以我不應該再跟你們有所接觸,但是我覺得那是兩回事呀,不該混為一談的,我也不會因為這樣就忘了你。我甚至還跟鐘浣提出找你跟聶雩幫忙的點子,我知道你一定會幫我的,因為你不忍心讓我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獨自煩惱的,是不是?」她將這一個禮拜以來的心事與委屈全說了出來,覺得整個人輕鬆多了。 她說這些的目的只是想讓聶霽知道她並沒有忘記他,而是太多事牽絆住她了,還有她有多想他、依賴著他。 但她畢竟還是太生嫩了,不知道在這敏感時刻說這些話會造成什麼後果。 說著無意,聽者卻有心,她這一番話聽在聶霽耳裡,全成了她的工於心計。 他鐵青著臉,用力將她推離自己,望著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什麼毒物般 驟失溫暖的安純平,茫然又不解的望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樣看我?」他的眼神讓她又不寒而慄了起來 聶霽眉頭是緊皺的,眼眸像是從未見過她般的陌生。 「我本來還以為你只是擅長撒謊,沒想到你的心機居然會這麼重。」他咬牙,「你要是以為我會一而再的讓你耍弄的話,那你可就錯了。」 「什麼心機?我說錯什麼了嗎?我從來就沒有耍弄你呀!」安純平本能的為自己辯駁 這到底怎麼回事?她剛說錯什麼了嗎?為什麼他的態度在瞬間就又轉變了呢? 「沒有嗎?你知道照『安雄企業』目前的財務狀況,沒有人會伸出援手的,所以你便將腦筋動到我大哥和我身上,因為照以往的經驗,老是像個白癡大善人的我,一定禁不起你的眼淚和哀求,會乖乖的拿錢出來幫助『安雄企業』渡過難關。」 聶霽陰沉的眯起眼。「不錯,你還懂得提起D工程,想要引發我大善人的愧疚,但是你錯算了一點,那就是我早就明白了你有多愛說謊,現在更看清了你的城府有多深沉,你以為我還是之前那個對你百般呵護、忍讓你的聶霽嗎?那你可要失望了。」 他話中的每個字就像利箭般,毫不留情的射在安純平的心口上。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我不懂……」她的腦子裡鬧烘烘的,整個人宛如要被撕碎般的難受。 聶霽冷冷的挑起眉。 「你明白也好,不做也罷,都不關我的事。還有,『仰龍集團』不是慈善事業,更不是笨蛋,不會花錢去救一家已經毫無希望的公司,你還是認命吧。」殘忍的說完後,他轉身走向跑車。 不!他不能這樣就走掉,安純平沖上前去抱住他的手臂,硬要讓他停下腳步。 「你愛我嗎?你愛我嗎?你是愛我的,是不是?」她用那已碎成片片的尊嚴乞求他的回答。 聶霽半回過身,冷酷的黑眸睨視著她,安純平的心開始沉入了冰冷的穀底。 她放開他。不用開口,他的眼睛已經告訴她答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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