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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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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讓天生愛整潔的楊寶妹氣息益發急促。真是毫無教養的小混蛋!雪蓮怎麼會跟這種人在一起?看他狼狽又流氣的模樣,簡直讓她無法隱忍不嘔。 「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就再多來點,免得你嫌我招呼不力。」她對壯漢使了個眼色。 壯漢看了眼東方傾,猶豫了一下。「夫人……他都已經這樣了……」雖然有錢拿,但他可不想鬧出人命。 看這小夥子都已經臉色發青,不停滴血,怎還是一副不肯屈服的模樣,再打下去說不定他真的會掛掉。 「私闖民宅的強盜,就算被打死我們也只能算是自衛,儘量打。」楊寶妹冷聲道,轉身朝樓梯步去。 壯漢左右為難,考慮半晌後,只得順著主子的意思,再度掄起拳頭朝東方傾的臉上揮去,不過只是做做樣子。 他現在只希望這小子別倒下,因為他已經有些佩服了。不知道這小子願不願意加人格鬥界?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下樓去跟他作個了斷,二是我通知警察來處理。」楊寶妹細瘦的身子站立在雪蓮面前。「你最好考慮清楚,若是警察介人,我可以讓他十年出不了監獄大門,我說到做到。」 雪蓮癱在地板上。面色如雪,無意識的頻頻搖頭。 她不能讓他去坐牢、她想起他父親,那個四十一歲不到便已蒼老得像個老頭,酒不離身,渾身邋遢,滿嘴粗話又愛打人,目光充滿鄙視不善…… 他說過他恨他父親,他雖然愛玩,但他還是有理想與抱負,他不會跟他父親一樣,成為一個一事無成、人人唾棄的流浪漢,若真那樣,他寧願死。 而他也是說到做到…… 「不要這樣對我……」她眼神空洞,過度的心力交瘁早已掏空她的情緒,讓她再也流不出淚。 「你不要說我狠心,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好,想當初你母親將你交給我時可千叮萬囑白就是要我將你教養成一個識大體的好女孩,並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嫁了,你母親怕的就是你遇到一個像你父親一樣無所事事又貪圖享樂的偉人。」 楊寶妹喘了口氣。「我本來以為有你母親做為你的前車之鑒,你絕對不會步上她的後塵,沒想到你覺如此的不自愛,還是自甘墮落的跟那個小太保在一起,辜負了我的期望不說,你怎麼對得起你的母親?」 雪蓮只是一臉木然的聽著她說。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執意要跟那小太保在一起,那我也沒話說,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為自己擅闖民宅並搶劫強盜的行為付出代價,再加上之前他與同伴洗劫擯榔攤的案子,他這輩子恐怕就再也翻不了身。」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雪蓮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沒有用,若不照阿姨的意思去做,阿傾不但真的會有牢獄之災,他的一生也完了。 她不在乎自己會承受多大的痛苦。只要能讓他安然脫身,教她如何她都願意,即使她做的事會永遠失去他。 「阿姨,我願意聽你的話。」她的聲音已平靜許多,只是益發蒼白的臉明白顯示出她心裡的悲哀、「但是,我想問你一件事,你說他跟他同伴一起去洗劫擯榔攤的事,是真的嗎?」她就是因為這件事才心甘情願的跟阿姨回到這裡,沒有事先與阿傾說一聲。 「怎麼,你不信?」『楊寶妹挑起眉尾。「你不信也無所謂,等警察來了以後一查就知道了,他長得不錯,指認起來應該不難,像他那種小混混在牢裡多蹲幾年,對這個社會來說,反而是件好事……」 「不要!」雪蓮爬過去,緊抓住她的裙擺。「阿姨,我求求你不要,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瓜葛,我會好好唸書,照你為我安排的路走,我不敢再不聽你的話了,只要你放過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求你放過他……」 「不許流眼淚!」楊寶妹厲聲斥道。 雪蓮立刻慌忙的伸手將臉上和眼眶裡的淚水抹去。 看她如此,楊寶妹心軟了些,放下身段彎身將她扶起,並溫柔的拭去她臉頰上殘餘的淚水。「別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想想你母親,難道你想步上她的後塵嗎?」 雪蓮一愣,悲傷的搖搖頭。 楊寶妹滿意的露出一笑。「那就好。」 她撫順雪蓮的長髮,邊半強迫的推著她的背往房門走去。「我教你怎麼跟他說,你就說,當初會跟他在一起,以是為了新鮮好玩,現在你覺得不好玩了,所以想離開他,叫他不要厚臉皮的纏著你。」她輕聲的在雪蓮耳邊道。 雪蓮麻木的點頭,強迫自己記憶。 「還有,一定要面無表情的說,神情意冷愈好,我看那混混挺精的,雖然已經被揍得差不多了,但為了防範他不死心再來找你,你還是……眼睛瞪那麼大幹麼?他現在被揍總比在牢裡蹲上十年八載的來得好吧?」 她話一出,雪蓮只能硬生生的移開視線,並強迫自己挪動腳步。 下了樓梯,當她看到滿臉是血的東方傾時,立刻倒抽了口冷氣,不自覺得想沖上前去,但楊寶妹施加在她手臂上的壓力及時喚回她的理智。 別衝動,只要你有任何背叛阿姨的舉動,那他就萬劫不復了,你不能毀門他,你不能自私,你必須冷靜,必須面無表悄。她在心裡不停的叮囑自己。 這真的很難呀!她得用力的緊咬住自己的舌頭,才能發洩自己的痛徹心心肺。 腥甜的血味刹時間充滿她的口腔;但奇異的,她冷靜了下來,原本畏怯的眼,在迎上他淩厲依然的黑眸時迅速轉為淡然。 「我總是想不透為什麼男孩子總是那麼厚臉皮?」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無波。「只不過是一起吃過幾次飯,一起出去繞過幾趟罷了,這樣就將我視為所有物,真是有夠無聊的。」 咽了口血腥味,她故作不耐的撥撥髮絲。「我還以為你跟其他人不一樣,原來還是同樣的笨蛋,都已經跟你說得很明白,你還跑來騷擾我,早知道就不跟你玩了。」她怎能說得如此輕鬆呢?每說一個字,她的心便滴一次血呀。 東方傾腳下踉蹌了下,但淩厲的目光依然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 口中腥味更甚,雪蓮淡漠的直視著他。 「請再說一遍,我聽不清楚。」東方傾逐字逐句的說。 咽下腥味,雪蓮深吸了口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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