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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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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接機的時間會趕不上……」徐偉銘被杜裔炎一記冷眸給瞪得不敢再說下去。 杜裔炎伸出手拉起楊文理,還沒站穩,楊文理便嫌惡地甩開杜裔炎的手。 杜裔炎堅毅的嘴角因為楊文理孩子氣的舉動而微微揚起。 「你母親叫楊墨璋?」 「哼。」楊文理將臉撇向一邊。剛剛不聽他說,現在問他?他甩他哩。 「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爸爸?也許是你媽媽貪圖榮華富貴,故意栽我贓的。」這小子的脾氣與他倒有幾分神似,全是吃軟不吃硬的,不過,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楊墨璋在哪裡? 果然,輕輕放餌,楊文理就上釣了。 「不許你說我媽媽的壞話!是我自己跑來的,她什麼都不知道!」他漲紅了臉,小小的拳頭氣得發抖。 「喔——原來她什麼都不知道,那我們是不是該讓她知道呢?」他走到電話旁,作勢拿起話筒。 「你不知道我家的電話!」楊文理用力嚷著,有些心慌。 「我不是要打去你家,我是要打去警察局,警察先生自然會幫我問出你家的電話。」杜裔炎看著楊文理原本紅通通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 楊文理心慌了,要是杜裔炎真把他送到警察局,媽媽一定會知道他來找杜裔炎,到時候她一定會把他趕出家門的!他害怕地猛搖頭,不行,不能讓媽媽知道。 「我是你兒子,你不可以把我送去警察局!」他雖然害怕,但還是堅強不屈地仰高頭與杜裔炎對視。沒有當父親的忍心將自己的孩子丟到警察局去的,尤其他還那麼小。 「你以為說自己是我兒子,我就不會把你送到警察局了嗎?那每個小朋友不是都可以來叫我爸爸了?」杜裔炎不為所動,伸手按了幾個鍵,「喂,警察局嗎?我這邊有點小麻煩……」他看著楊文理飛快地跑過來切斷電話,故意不去阻擋。 楊文理氣得想哭,不過他是不會在這個拋棄媽媽的男人面前哭泣的。 他忘了方才杜裔炎早已看過他哭得淅瀝嘩啦的模樣了。 「我媽媽叫楊墨璋。」他萬般不情願地回答。 杜裔炎若無其事地將話筒擱回電話上。 「你幾歲了?」他安適悠閒地倚在桌沿,若無其事地盤問著。 「九歲。」楊文理回答得極沖,連看也不看杜裔炎一眼。 「虛歲還是實歲?」 「你很囉唆耶!九歲就是九歲,什麼虛歲、實歲!」這男人真是有夠討厭,他才不要有這種爸爸哩! 杜裔炎皺起眉頭,大手再度探向電話。 「我不知道啦!」楊文理連忙回答。 「幾月幾日生呢?」 楊文理緊盯著他那擱在話筒上的大手。他一定是故意的! 「八月二十四。」就算再怎麼恨他,不回答也不行呀,「問夠了沒有?我要回去了啦!」 「你來找我就是想告訴我,你是我兒子?」杜裔炎直覺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那雙深沉銳利得似乎能洞悉人心的黑眸,牢牢鎖著楊文理那張掩不住氣憤情緒的漂亮小臉,這小子很像他,也很像楊墨璋。很少有人在看到他時不被他的冷淡陰鷙給震得變了臉色的,他天生就是這副模樣,已經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 大人況且如此,更遑論是小孩子了,可是偏這小子不把他當一回事。這讓他又不禁想起了當年的楊墨璋,那沉默孤獨、讓人抓不住思緒的女子。 「沒錯!」楊文理的大叫聲喚回了杜裔炎飛遠的思緒,他重新將焦點放在眼前的楊文理身上。 「你媽媽叫你來的嗎?」問這句話時,他覺得自己的內心慢慢地有了一些變化,幾不可覺的。 「我都說我媽媽不知道了,怎麼還能叫我來?你怎麼那麼笨!」楊文理不屑地說。 「你這孩子……」徐偉銘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他一向尊敬的總經理被一個小毛頭侮辱,他再也無法沉默下去了。 杜裔炎伸出手臂擋住徐偉銘,制止他前進。 「不要衝動。」他目光在楊文理身上徘徊一會兒後瞟向徐偉銘,「你替我去接范小姐的機,告訴她我分不開身,下次我再請她吃飯。」 徐偉銘雖然感到驚愕,但還是領命退下。他不懂,為了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孩子,總經理竟然打消了親自去為範麗雪接機的行程,這早已排定的行程還是早在范小姐半個月前出國時就已經定好了的。 徐偉銘在杜裔炎的手下工作三年多了,一路跟著他升到了總經理秘書這個職位。雖然他已功成名就,但卻從未見過他跟哪名女子有任何固定的關係,直到端莊溫婉的範麗雪出現,總經理便事事以範麗雪的事為優先,他們甚至還訂婚了。本以為總經理總算有了定下來的打算,沒想到一個小男孩的出現,居然就如此輕易地讓總經理打消親自去機場迎接範麗雪的行程,這小男孩到底是誰?難道真如小男孩所說的,是總經理的兒子? 徐偉銘帶著一團難解的謎離開警衛室。 「你也去。」杜裔炎對保鏢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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