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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梓泳只覺得頭皮發麻,一顆心涼到了穀底。剛才她說的話老媽應該沒聽見吧?

  她在心底暗自期望著,戰戰兢兢的正襟危坐,整顆心七上八下的,直到范靜香優雅的在精繡家族圖騰的墊子上坐定,並遞給她一記冷銳的目光後,梓泳的希望完全破滅,下一秒便含淚帶恨的怨起已經坐到自己身旁來的傅雲鈞了。

  都是他害的!嗚,一想到她可能因為剛才那些話而無法去參加新認識的模特兒群的派對,眼淚就幾乎要衝上眼眶,若她真的被禁足了,她的絢麗夜晚將會淪落為地獄。

  傅雲鈞可以感覺到身旁她的僵硬與沮喪,不過他倒是自在得很,一點歉疚感也沒有,甚至惡劣的感到某種太快人心的感覺。

  那些話不是他逼她說出口的,況且她也自由放縱太久了,偶爾該回到現實世界,體驗一下民間疾苦,就算是像她這樣的大小姐也一樣。

  范家夫婦與傅橋年坐在他們兩個年輕人前方,隔了幾步距離跪坐著,相較於梓泳的緊張下安,三個見慣大風大浪的大人顯得沉著鎮定許多,大和室裡的氛圍有種法官審犯人的味道。

  範靜香有著大和民族望門內斂沉靜的特質,只是端坐著便足以懾人於下風。

  范國華較妻子矮了一些,圓胖的外型,不時帶著微笑,像個好好先生,只有商場上與之交手過的才知道他笑臉底下所隱藏的精明。

  傅橋年高瘦穩重,是個中年紳士,摻有銀絲的頭髮往後梳得一絲不苟,鼻樑上一副黑框眼鏡,從臉型端詳年輕時該亦是個美男子,是傅雲鈞中年後的寫照。

  終於,一臉無風無雨的範靜香開口了。

  「我聽說了一些事,希望你們能給我確實的回答。」她輕柔的開口,聲音比想像中還要悅耳好聽。

  不過深知母親脾氣的梓泳知道,她用愈輕柔無害的語氣說話就代表事情愈不簡單。她咽了口口水。

  「什麼事?」她小聲的問。

  「聽說上次菁華運動會時,你們兩個在全校師生的面前接吻,這是真的嗎?」她甚至微笑了起來。

  梓泳頸後寒毛根根直豎。

  「那不是吻!他們男生在打籃球,不小心撞到我,所以才會造成這種錯覺!」也下知道為什麼,她迅速的直接撇清。

  回答過後,她本來還有些心虛的,但心裡一想,要是那個吻對他有什麼意義的話,他也不會對她不聞不問了兩個禮拜,還想去參加女校的園遊會,想到這裡,她又理直氣壯了起來。

  范靜香轉向傅雲鈞。「雲鈞,是這樣的嗎?」

  梓泳飛快的轉頭看他,用強烈的眼神示意他小心說話。不過他看也沒看她。

  「就像小姐說的那樣,夫人。」他恭敬的回答,顯示出良好的教養。

  她已經夠難受的了,他不想再惹她不快,所以自動扮演被動者的角色。不過她也未免太小看自己的母親了,她既然有本事知道運動會發生的事,怎麼可能還會被她的三言兩語給哄騙過去?

  果不其然,範靜香對於他的回答只是輕輕點點頭後,又犀利的轉向了梓泳。

  「那關於運動會後在校門口發生的事呢?還有在英語視聽教室裡的事,你又怎麼解釋?」

  梓泳對母親的問題感到一頭霧水,而傅雲鈞則清楚看到一名熟練的獵人在佈置陷阱,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什麼事呀?校門口?視聽教室?我聽下懂。」她真的聽不懂。

  範靜香斂起面容,紅唇微抿,美麗的臉上罩了薄霜。

  一旁的范國華對女兒使了個臉色。

  「有人看見你們兩個在校門口接吻,連你們在英語視聽教室偷親時還被人撞見!梓泳,你就跟你媽認個錯,你們兩個年輕人互相喜歡想在一起,我們是不會反對的。」他掏出手帕擦光滑額頭上的汗珠。

  梓泳倒抽了一口大氣,倉促的與傅雲鈞互視一眼後,激動的傾身向前,兩手在面前的矮桌上緊握成拳。

  「媽,你被騙了啦!那些根本都不是真的,自從運動會後他理都不理我了,我怎麼可能還會跟他在校門口還有視聽教室偷親呀?!」哪個人在外面散佈謠言呀?她氣得臉紅脖子粗。

  範靜香眼底精光一閃。

  「運動會後他就不理你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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