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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女人仍是臉紅脖子粗的激動萬分,氣憤的指著她。

  你這不要臉的女人!為什麼要勾引人家的丈夫?你為什麼要勾引許義財?你是看我女兒現在懷孕了比較好下手是嗎?你還要不要臉呀?你是存心想害死我女兒跟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吧?我告訴你,你沒機會,我現在就先打死你!」大聲嚷嚷完,她又作勢要衝過來,幸好被男同事阻止。

  安楷腦子裡忽然一片空白,昨晚許義財與許太太和她在羅卡的情景又倏地跳回她眼前。

  她是許太太的母親?!

  可是昨晚不是說明白了嗎?她也是被蒙在鼓裡的人,而且也已經跟他劃清界限了,許太太沒跟自己的媽媽說清楚?

  「……我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她的聲音顫抖,聽在外人耳裡反倒是顯得心虛了。

  「一句不知道就行了嗎?你這跟先捅人一刀再說對不起有什麼差別?我女兒心腸好,讓你的幾句活哄得服服帖帖,我可不,有本事當狐狸精就要付出代價,我要讓你的同事、家人、朋友,知道你是怎樣誘拐別人老公的!」

  她的話像一記悶雷,打得安楷痛徹心扉,卻又啞口無言。

  這的確不是一句不知道就能抹去一切。

  她絕望的站立著,一隻只護衛的手離開她的肩膀,她不敢抬頭,怕看到輕蔑鄙視的眼神。

  她清楚且明白的知道,這是她在識人不清的情況下所付出的代價。

  而在她無法為自己辯駁的這一刻,她已經失去了這份工作。

  趕在午餐休息時間之前,平無懼將車停在安楷上班的會計師事務所附近,下車走向事務所,打算接她一起吃午餐。

  還沒走到大門,他便隱約感覺到怪異的氛圍,接著就聽到裡頭傳來女人的怒駡聲,他蹙眉悄然走進,看到背對他圍成一團的人。

  因為安楷在這裡上班的緣故,那女人惡毒刻薄的咒駡聲令他感到有些不安。

  當他聽到安揩那句夾著顫抖與懼怕的無力辯駁時,他的心往下沉去。

  利落的撥開圍觀的事務所員工,他看到被刻意隔離,整個身體不由自主顫抖著的安楷。

  他繞到她身前,輕輕握住她的肩膀,當她抬起受到驚嚇的臉龐時,平無懼頓時覺得自己的喉嚨仿佛被只看不見的手給緊緊扼住,無法呼吸。

  她原本白皙紅潤的臉頰現在全腫脹成暗紅色,鮮明的五指還完整清晰的留在她臉上;她的嘴角被打破,滲著血珠;雙眼濕潤。不停的流著淚。

  當她認出是他,淚掉得更厲害了,自我厭惡的捂住臉。

  平無懼拼命克制自己想殺人的衝動,用手指梳整她淩亂的發幾下後,他已能克制自己。

  他轉身對著仍然怒焰高漲的胖女人,一步步走向她,高大的身軀帶來的壓迫感比不上他陰驚眼眸裡的寒刀之氣。

  「是你動的手?」

  對著他打量了一會兒,胖女人開始有了顧忌,但仍中氣十足的說:「沒錯!就是我!像她這種狐狸精,打死她都不過分!」她惡狠狠的比著安楷。

  仿佛有著無形的推力,安楷往後退了一小步。

  「你有什麼證據?」平無懼寒著臉。

  胖女人愣了愣,但馬上又火了起來。

  「證據?!我還需要什麼證據?你要證據就問她,她會告訴你她是如何勾引我女兒的先生的!」

  「你女兒的先生?他長得如何?」

  胖女人又是一愣,顯然沒料到他會這樣問,,想起許義財,她的尖牙利齒瞬間全頓了。

  「我不認為楷兒有了我這個男朋友,還會去勾引個其貌不揚的已婚男人,我瞭解她,沒有人比她更單純了。」他冷笑道。

  安楷放下手,眼裡有著驚愕,但臉上的腫脹讓她看起來顯得遲頓。

  「她單純?」胖女人又叫了起來。「她單純的請,世界上就沒有狐狸精這三個字了,她根本就是個不知羞恥……」

  「我認識不少律師,」平無懼聲音高揚,硬是壓下她的,「你要是繼續說下去,除了傷害罪,還會多一條譭謗罪,我勸你話說出口之前最好先想清楚。」

  胖女人心頭一驚,暗自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她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看得出西裝的好料子。皮鞋的品等,及從內在自然散發出來的氣勢。

  也看得出這男人的堅決與言出必行,以及強制壓抑住的憤怒。

  再怎樣她也不想吃眼前虧,現在她已明顯落於下風,還是先走為妙。

  她在離去時,還惡狠狠的瞪了安楷一眼。

  平無懼回到安楷身邊,看她的模樣。心裡的憐惜有多深,心頭的怒火就有多熾烈。

  「我先送你去醫院擦藥順便驗傷,然後我們再去吃飯。」他輕聲說道,伸手再次爬順她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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