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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他太大意了,若不是因為安楷被帶走,他一時亂了方寸,否則是不可能那麼輕易便被制伏的。

  那兩個外國人出手真重,若不是他有深厚的武術底子,照他們那想書他於死地的打法,他就算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

  「安楷呢?」半晌,他張眼,希望安琪會知道,可惜他失望了。

  安琪一臉茫然。「早上我打開門只看到你倒在我家門口,身上、臉上都是血,我嚇死了,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把你送來醫院,然後就一直待在這裡。我以為安楷。在家,誰知道打電話回家沒人接,打她的手機也不通,不知道她人跑哪裡去?你都出事丁,她怎麼還有心情跑出去玩呀?你傷得那麼重,我真的快嚇死了!

  「我想我還是通知平爸爸跟平無爭,也通知警察,把那些打你的人找出來,有那麼多事要做……」她開始歇斯底里,語無倫次起來。

  「你先停。」他忍著痛打斷她的話。「誰都不用找,我只想問你幾件事。」

  安琪擤擤鼻子。「什麼事?」她美麗的大眼睛因哭泣而變得紅腫。

  她對平無懼的感情是屬於敬畏型的,他自然散發出來的莊重與嚴謹,一直是活潑愛動的她所欠缺的,而他對她的不假辭色更是讓她畏懼,但伴隨畏懼而來的,卻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刺激感。

  她對這樣複雜的感覺實在難以抵抗,努力的讓他的視線再次在她身上停駐。

  「你知道蕾絲國跟漫波國之間的協定?」

  「是邊波國的王子要在安楷和我之中挑選一個當王子妃的事?這我知道。」安琪沒隱瞞他。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是在他們轉機到臺灣時遇見他們的,他們早就查清楚我跟安楷的一切了,所以我知道飛機上的見面不是偶遇,不過因為我從沒想過要當什麼王子妃,所以也就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怎麼了嗎?」

  漫波國雖然是個富裕的小國,但從小被趕出蕾絲國,她早就不當自己是蕾絲國的人,現在蕾絲國又想利用她跟安楷來挽救玻璃鞋,實在荒謬,她不是那麼沒骨氣的人。

  「安楷被漫波國派來,自稱是漫波國王子妃鑒定人的人給捉走了。」

  「捉走?!」安琪驚呼。「不會吧,我看那個叫李奧的人挺斯文有禮的呀,怎麼會做這種事?而且他促走安楷做什麼?」原來安楷是被捉走了,她誤會了她。

  安琪的反應沒有很緊張,好像安楷只是被請去觀光,而不是被抓。

  「因為我愛她。」平無懼淡淡的語氣裡有著濃濃的眷戀。

  安琪的雙眼因聽到他的話而圓睜,胸口像被鞭子抽了下般的疼痛,痛楚漸漸擴大。

  「因為她同樣愛我,所以李奧強行帶走了她。」他望向安琪。「你知道李奧在哪裡落腳?」

  安琪茫然的搖搖頭。

  平無懼愛安楷?!安楷也愛他?真的嗎?這下,換安琪痛苦的閉上眼睛。

  她早該知道的……安楷表現得那麼明顯,從小她就愛跟在他身後,他們有著許多她無法加入的小秘密,她對安楷又羨又妒,因為平無懼總是那麼寵愛她。

  當年他答應與她交往。她以為自己擄獲了他的心。

  沒想到安楷撞見他們接吻,她早該知道,當時安楷的眼淚,安楷的無法接受,不是因為她心目中的偶像和自己的姐姐談起戀愛,令她覺得被背叛,而是她認為失去了平無懼的關愛,而無法平衡。

  當年安楷太小,無法理清自己真正的心情,於是便一味的逃避他。

  而她也因為平無懼總將一顆心懸在安楷身上而大感受辱,開始報復的玩起腳踏兩條船的遊戲,最後甚至拋棄了他。

  年少的感情,像蒙了層紗,羞澀易感;又像明亮太過,毫無顧忌的放縱自己的喜怒怨憤,強烈的熱情,使自己看不清早該明白的事實。

  現在長大了,知道自已要什麼了,機會卻難再。

  她就是這麼一個例子。

  「你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安琪低聲的問,但又苦笑一陣。「算了,真是個無聊的問題。」問了又能怎樣?只會更讓自己傷心。

  「在當年你跟另一個男孩交往,而安楷哭著請你不要傷害我時。」平無懼還是回答了,他仍記得當時安楷哀求安琪時的模樣,那樣低聲下氣、那樣傷心欲絕。

  就算當時她極盡全力的避開他,她還是關心著他的一舉一動,而當時的情景幾乎要令他心碎,不是因為安琪的背叛,而是因為安楷的眼淚,也因此讓他明白他早已在她身上懸上一顆心。

  所以,八年前,他選擇離開,因為他留下來,只會原地踏步,成就不了他的理想,所以他忍受割捨的痛苦。

  他的感情惟天可表、地可鑒。

  安琪低下頭去。說起往事總免不了尷尬,這事的確有發生過,只是她不知道他知道。

  「婆婆還在蕾絲國,我會跟她聯絡,看她有沒有什麼辦法。」這是她自前所能想到的辦法。

  「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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