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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這是蕾絲國為了保護玻璃鞋共同商議出來的,你不想當也不行,至於我,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讓我們好好認識彼此。」

  「這裡是臺灣,不是蕾絲國,更不是什麼漫波國。」平無懼語氣冰冷。

  他不會讓任何人從他身邊將安楷帶走的。

  李奧英俊的臉因他的話而轉為陰森扭曲。「你只不過是個外人,有什麼資格插嘴?」

  平無懼不怒反笑。「你要談資格,那我們就來談,我跟安楷當了二十三年的鄰居,她小時候我還幫她換過尿布,她是吃我做的飯長大的,功課有問題是我幫她解決的,她哭泣時我哄她開心,她快樂時會與我分享,小學時她的家庭聯絡簿裡的家長欄是我簽名的,有事她頭一個想到的是我,更別提她這條小命是我救回來的。

  「我跟她的關係,是救命恩人、父親、兄長、朋友、鄰居,以及未來的丈夫,這樣夠資格了嗎?」他如數家珍,不疾不徐的說。

  他每說一件事,過往的回憶就像幻燈片般一格一格的在安楷的腦海中不斷播放,甜蜜的、快樂的、痛苦的、傷心的一一浮現。

  她的心中柔情與酸楚不斷湧現,愛戀的情懷讓她不自覺的放鬆手中平無懼的衣袖,眼淚開始不停的往下掉。

  她這才發現他在自己心中占了多大的分量,他是她成長的一部分,他陪她長大,領著她走向對的道路。瞧他離開她的那八年,她做了什麼?她什麼都沒做,還糊裡糊塗的跟個有婦之夫交往,落了個狐狸精、第三者的罪名。

  有他在她身邊,她真是個天底下最幸運的女孩。

  「未來的丈夫?!除了我……我們漫波國的王子,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丈夫。」差點漏了口風,警覺的李奧轉回自己的話。

  平無懼無視於他的存在,背對著他掏出手帕,溫柔的擦去安楷的眼淚。

  「不要哭了,你先進去,好好睡一覺。」

  安楷點點頭,淚兒仍流著。

  見狀,李奧為之氣結。他們當他死了嗎?居然敢在他面前卿卿我我?

  手一揮,兩名外國人疾步上前,像兩首門神般擋在門口,阻擋安楷進屋。

  安楷重新抓住平無懼的衣袖。

  「請你們讓讓好嗎?」平無懼和顏悅色的說。

  兩個外國人面無表情的搖搖頭。

  「楷兒,你如果不希望有人受傷的話,就乖乖的跟我走,他們兩個可是美國警界出身,要不是因為涉嫌打死嫌犯而被逐出警界,他們現在肯定有一番作為。」李奧話裡的警告溢於言表。

  安楷握拳的手泛白發抖。「我警告你,臺灣是有法律的,你再這樣下去,我馬上報警!」她從牛仔褲後頭拿出手機。

  好死不死,手機卻在這時很不給面子的發出電量不足的「嘟」聲,屏幕瞬間消失空白。

  她無法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手機。意麼可能?我明明早上才剛充好電的呀!」她慌張的在手機上亂按一通,尋求一線生機,手機卻仍是毫無反應。

  「就算你叫警察來也沒用,依邊波國跟臺灣的關係,臺灣當局是不會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做出損及兩國友誼的事情來。」李奧笑了起來,仿佛她的行為舉止逗樂了他。「所以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他拉開後車門,擺了個「請」的姿勢。

  安楷看看那兩個高壯可怕的外國人,又焦急的看著平無懼。他怎麼還能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都快擔心死了!

  平無懼將她推到一旁,遠離他們。

  「你先在這裡等一會兒,不要亂跑。」他邊說邊卷起袖子。

  「你要跟他們打!不行!雖然你是跆拳道黑帶的高手,但你沒聽他說嗎!那兩個外國人在美國曾經是警察,而且還打死人過!你不能去跟他們打的,要是你受傷的話怎麼辦?」她緊緊的拉住他的衣袖,不讓他去做蠢事。

  她擔心得都快昏倒了,沒想到他還是一副尤所謂的樣子,令她為之氣結。

  他在高中時的確是跆拳道的黑帶高手,但那都是八年前的事了,他的武術技巧一定已不嫺熟了,現在還要因為她以身涉險?

  他拍拍她的臉頰。「我受傷的話,你就負責照顧我好了。」

  他還笑得出來?!安楷害怕得幾乎要下跪求他了。

  「你要真受傷的話,我是不會照顧你的,求求你不要跟他們打,我跟他們走,他們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她語帶哽咽。

  「嘿!對我有信心點,我是不可能讓他們把你帶走的。」他拉下她緊扯著他的手。「乖乖等我。」說完,他毅然的朝外國人走去。

  安楷整個背靠到牆上,然後順著牆面虛脫的滑坐到地上。

  看到平無懼毫無畏懼的站在他們面前,兩名外國人互視一眼,突然其中一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平無懼的俊臉猛力出拳。

  安楷軍出一聲尖叫,隨即捂住臉,不想看到平無懼被毆打的模樣。

  可是雖然她捂住眼睛,卻沒辦法捂住耳朵,連續幾聲拳頭擊在肉上的悶響傳進她耳裡,腦子裡無法自製的全是他被打得慘不忍睹的畫面,簡直讓她瀕臨瘋狂。

  她受不了了!如果她對自己誠實點,早就該知道自己是無法忍受平無懼受到一絲二毫傷害的。

  她必須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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