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雙飛·梁祝篇 >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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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雙手抱了抱拳,然後轉身走向洞口的溪河邊。溪中停著一葉「花舟」,說來也奇怪,那「花舟」雖無櫓無槳,但書生登上去以後,那舟竟然自己動了。 祝英台目送遠去的書生,心中正感歎不已。突然,「呱呱、呱呱」的叫聲又再次在身後響起。祝英台回頭一看,那只癩蛤蟆正在不遠處趴伏著,一見祝英台轉過身來,便張開大口,就地一縱便跳上了她的胸前。祝英台嚇得魂不附體,連連大喊:「救命!救命呀!銀心——」 銀心嚇了一跳,只看見祝英台直挺挺地坐了起來,眼睛還閉著,卻臉色蒼白直伸著兩隻手在胸前亂抓。 銀心連忙抬手抓住她亂抓的手,推了推她的 身子,一迭聲地輕喚: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祝英台香汗透衣,額上汗珠涔涔,睜眼一看,自己仍是睡在床上;再聽聽鼓聲,正敲三更,原來只是南柯一夢。披衣坐定,祝英台依舊不住地喘息著,抬起手用力壓著心口,感覺那裡仍然突突的跳得厲害。 「可是又做夢了?」過了許久,見祝英台終於定住了神,銀心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小姐,這幾個月來你老是睡不踏實,要不要請個郎中來瞧瞧? 」罷了, 「祝英台搖頭,接過銀心端來的茶水,」還是不要請什麼大夫了。不然給二娘知道了,怕是又要生出事端了。」 」還是那個夢? 「輕輕地替祝英台擦了擦額上的汗,銀心小心地問。 祝英台雙頰飛紅,點了點頭,但馬上又搖了搖頭。接著便細細地把夢中的所見所遇給銀心講了一遍。 」說是夢,可偏偏他說的兩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說不是夢,人卻明明是睡在床上的,這夢做得有些蹊蹺。「 「家住禹王歸天處』……該不是指會稽吧?」銀心想了想,「禹王不就是死在會稽的嗎?」 祝英台抿嘴笑了笑,「我也猜他是會稽人。」 「那第二句,『獨木頭上刀分水』又是什麼意思呢?」 」我猜應該是個『梁』字吧,」抬頭看到銀心促狹的笑,祝英台不依地低叫,「死丫頭,你好壞——」說著便作勢要打。 銀心邊求饒邊笑,「好了好了,我的好小姐,可饒了我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鬧了半晌,銀心正色道:「小姐,既然覺得這夢做得怪,那不如到廟裡給菩薩上炷香,求菩薩保佑吧。」 凝神想了一會,祝英台頷首,「也好,我是該到廟裡給菩薩上炷香了。」 東晉年間,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對佛教推崇備至,一時之間佛教盛行.照理說在這種情形下只要是廟宇都該香火鼎盛、人潮洶湧才對,可靜蓮寺卻是出奇地冷清,只偶爾才見有三三兩兩的香客來回走過,卻不見任何的喧囂。靜蓮寺始建於西晉,雖然也算是座規模不小的佛寺,但終因地理位置有些偏僻,所以人煙一向稀少,可祝英台卻偏愛這裡冷清無人的清靜。 「小姐,我們到了。」銀心輕掀轎簾,扶著祝英台從轎裡出來。 靜蓮寺的建築風格高雅莊嚴,大體上分為大雄寶殿、天王殿、大悲殿、地藏殿、配殿幾部分。大雄寶殿前是一片平鋪著石子的廣場,空曠得令人心神飛揚;配殿旁有條看不見盡頭的蜿蜒小徑,兩邊長滿了不知名的小花,迎風搖曳,煞 是好看。 靜靜地聆聽著佛殿裡傳出的誦經聲,口鼻間漾滿了佛寺內特有的梵香味,祝英台這才稍稍感到煩悶的思緒漸漸平息了一些。看著眼前宏偉莊嚴的景色,一股由衷的敬仰不禁油然而生,她驀然感到自己在天地間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 沿著偏殿旁的小徑緩緩而行,後山古木參天,濃蔭蔽日。清晨的山林生動活潑,沉睡了一夜的萬物生靈仿佛在瞬間全部蘇醒過來,紛紛在旭日初升的黎明恣意地跳躍、汲取精華。有別於前殿的梵香味道,清晨的山野間散發出一股清新的泥土氣息,間或略帶著些許生澀的青草味道,不時還傳來幾聲鳥語之聲,更襯托出空山的幽、靜。 「姑娘——」出聲呼喚的是位老婆婆,歷經歲月滄桑的臉上帶著一片祥和,衣衫雖然襤褸但卻難掩眼中的睿智。 祝英台詫異地看她,怔了怔。這靜蓮寺原本就香客稀少,後山之中更是人煙罕見。她們剛才走進來時,林中明明是沒有人的,可這奇怪的老婆婆是何時出現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我是跟著姑娘進來的。」老婆婆笑笑,似是看出祝英台的疑惑。 祝英台瞬時了然,隨即吩咐銀心: 「拿些銀兩給這位婆婆。」 銀心翻了翻錢袋,卻只找到幾兩碎銀子。祝英台赧然一笑,「真是對不住,早上出來得太過匆忙。」 「好說。」老婆婆收了銀子,卻不急著走,反倒是若有所思地看著祝英台。 「方才在寺院裡和姑娘匆匆擦身而過,發現姑娘似乎有頗多的困擾,所以老身就自作主張地跟了過來。」 祝英台微微皺眉,她的心事難道已經明顯到任何不相干的人都看得出來的地步了嗎? 「姑娘的哀愁全隱藏在心裡,凡塵俗世的人 是看不到這些的。」輕易地看透了祝英台眉間的不解,老婆婆不以為意地搖頭笑笑,「看姑娘生得美若天仙,氣質不俗又心地善良,有此相貌性情,將來必定會有一段如意姻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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